藤堂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将亮,他的脅差就放在邊上,而林芷芯也在房裡,正背靠牆打盹。
“唔!”
頭上的傷實在麻煩,藤堂剛想起身,就牽動傷口,隐隐作痛。
“嗯……你醒啦。”聽到動靜,林芷芯忍着睡意睜眼,發現藤堂已醒,嘗試從榻上起身無果。
這情況,她沒好意思繼續睡,即使依舊犯困,還是挪着自己到榻邊,迷糊着将燭火點亮。
“你一直守着我?”藤堂這麼問時,他人還挺感激,看得林芷洲心裡直翻白眼。
沒辦法,誰讓我是小姓!
更何況你還幫過我,做到盡職與知恩,我責無旁貸,再說還有事必須相商,照顧你随手而已。
想着這些,林芷芯緊繃着臉說:“傷口已重新包紮,萬幸沒有骨折與出血,但還是得注意。”
說完,敷在藤堂額頭的冷毛巾,林芷芯将它取下,再用手背試過體溫,又換上另一條。
“哦,現在什麼時辰?大家,還有池田屋那邊……”突然想到什麼,藤堂着急起身,抓着林芷芯不放。
掙開不成,林芷芯照實說:
“現在天快亮了,昨天的比拼結束,赢的是你們,土方桑他們……沒事,隊士們一死兩傷。”
“是這樣啊……大家都好樣的。”藤堂低垂着頭,如釋重負之餘,看來卻落寞不已。
冷毛巾掉落,林芷芯伸手接住,将它放到一旁。
“你,要喝水嗎?正好吃藥。”林芷芯生硬發問,以此轉移注意力,手指着脅差旁邊的托盤。
上面放着兩包藥粉,一包是雪見所配的内服用藥,另一包則是土方老家的石田散藥。
藤堂看着,表情有些怪異:“這是兩包藥,你讓我都吃掉?”
林芷芯沒磨叽,直接拿起藥包:“你選一個,另一個我來吃。”
“沒病吃什麼藥!要吃是吧,都拿來,呼……咕嘟嘟!”
藤堂快速搶過藥包,悉數倒進嘴裡,忙不疊拿起裝水的碗,直接一飲而盡,合着藥粉大口吞服。
“你,還好吧?”林芷芯目瞪口呆,看着藤堂吃完藥就瞪着她,表情惟妙惟俏,演示着一言難盡。
“咳咳,我……不好。”藤堂邊說邊咳,最後吹熄燭火,即躺下背對林芷芯,不再言語。
呃,這情況……也罷,她想說的事情,等下回吧。
是關于藤堂的佩刀,上總介兼重毀壞甚重,想修補好是不可能。
還有山南的赤心沖光,當時修複後,也差不多失去五成威力。
而這回池田屋事件,林芷芯兩回對戰,又讓赤心沖光有所破損。
所以,赤心沖光山南已要回去,至于上總介兼重,林芷芯決定先藏起來。
這場浴血奮戰,被後世人們稱為池田屋事件,同時也是因此,新選組一戰成名。
自此,新選組聲名鵲起,不僅得到幕府的豐厚賞賜,還有其他不想獲得,卻不得不接受的事物。
就比如,京都百姓們的眼神,兼具懼怕與憎恨。
仿佛新選組攪亂長州的計劃,即使保護整個京都城,讓此地免遭戰火,是件大禍臨頭的事。
而因此,長州方會蓄意報複,到時候首當其沖,會因此遭罪的對象,還不是他們這些無辜百姓!
更甚者,這些人大多數是兼具支持長州與怨憎幕府,估計新選組這戰成名,他們多少有些心虛。
千鶴陪同原田與永倉他們巡查,歸來後說起這事,語氣明顯為大夥們打抱不平。
即便是祇園的喜慶盛典,再旖旎的風光,都無法因此抹消分毫。
此前,土方答應千鶴能陪同出巡,但也定下規矩。
比如今天,按原先既定,千鶴不可陪同巡查。然而,土方卻一反常态,要求千鶴随原田他們一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是祇園祭,也是土方命令的真正理由,遂原田與永倉奉命,專程帶她去看。
因此,這天屯所裡的所有雜務,統統由林芷芯來完成!
幸好藤堂沒有參加巡查,因為有他幫助,略有閑隙休息。
被新選組破壞計劃,長州藩哪裡肯善罷甘休,最終那幫人決計領兵攻打京都。
彼時祇園祭已開始,進行至中半段。
元治元年七月十八日(1864年8月19日)
現在也是,林芷芯剛用完閑暇時間,正要趕回去繼續勞作,經過一處時,湊巧聽見山南與人争執。
稀奇!向來溫馨和氣的總長,縱然手被傷到而性格陰郁,也從未如此疾言厲色。
好奇心害死貓,林芷芯恢複理智前,人就躲在近處,藏身于隐蔽的角落,偷聽他們對話。
“池田屋事件那晚,我已放過你一回,你既不惜命,我也沒必要再度客氣。”說時,山南很是愠怒。
這可從來沒見過,聽着這語氣竟是分外着急,明明是在護着對方,卻裝得兇神惡煞。
我正思量,另一個聲音響起,哪怕人再如何氣憤,同樣是婉轉莺啼:“你做得到?大可動手試試。”
“明裡!”山南愈加焦急,這般憂心對方的心思,再也無法掩飾。
說着,當即持脅差佯攻對面,直到幾個來回過去,對面的倩影終于閃身消失。
林芷芯暗處看着,不由訝異。
真開眼啦,往常任誰提及山南手傷,非被他怼到啞口無言不可,這回……如此沖動,直接動手!
等等,這人是明裡!
待回悟過來,這會林芷芯才意識到,她已經被發現。
方才她隐藏處,已不見人影。
“别出聲!”是個身着新選組隊士服的女子,牢牢抓着林芷芯。
兩人略作停留,林芷芯被抓着往回走的路上,認出她是雪村淩。
“你這衣服哪來的?”林芷芯提問時,心下暗思衣服的原主人,該不會已……遭到不測?
“這件羽織,替我将它還給藤堂桑。”雪村淩沒舍得丢白眼,冷漠着說完這句,再不理睬林芷芯。
再走一段,雪村淩突然停步,身上的羽織已褪,遂扔給林芷芯,待其接住時,而她已飛身離開。
“希,原來你在這!真狡猾,休息還沒完啦。”這時候,自遠處怒氣沖沖跑來一人,不是藤堂又是誰!
待跑近時,林芷芯剛想道歉,藤堂就看到她懷裡的羽織。
藤堂陰恻恻的目光,看得林芷芯直發怵,良久才說:“這是剛洗幹淨的……這回你來洗!走着!”
第二天淩晨,新選組奉幕府命令,參加征讨長州大戰,一行人集合完畢,躊躇滿志走出屯所。
也不是誰都去參戰,總需要留下一部分隊士,也好留守屯所。
尤其是因為有傷在身,山南自然在内,也包括沖田與藤堂——池田屋事件,兩人奮戰遭受重創。
因為擔心傷勢,也不希望他們有傷在身,還跟着逞強冒險。
再如何不情願,在土方的強勢下,沖田與藤堂的抗議隻能作罷。
于是,作為藤堂的小姓,選擇留在屯所幫忙,林芷芯自然願意。
現在,沖田與藤堂各自在屋裡睡覺,林芷芯的雜務做完,獨自坐在房門口的廊下發呆。
心裡想的事,是有關大夥們有次閑聊,談及傷到沖田與藤堂,還有傷到他們的罪魁禍首。
讓沖田與藤堂傷重至此,這兩位對手絕非泛泛之輩,而且還不是長州那邊的。
可是,在闖入池田屋前,閑雜人等皆被屏退。
如果他們與長州無關,據齋藤猜測,很可能是其他藩的密探,當時出現居心叵測,目的不明。
突然,在林芷芯腦海閃過那張臉,就是那位倨傲男子,金發紅瞳……風間夕霧也是!
想到這,她旋即解下荷包,找到銀手墜就打開,再次看相片上的美人,心道果然如此!
嗯,隻需讓他看到相片,就可知……叮!支線任務已接取。
手環升級,可以分辨主線與支線任務,該任務攸關雪見,難度不小,你保重吧。
以傳音入耳,光好心告知,能目睹主人一籌莫展,是難得的樂趣,照往常都是琳在提醒。
林芷芯沒好氣,用同樣的方式回嗆:“就想看我笑話!”
光再說時,故作沉着以對,實則補刀:“任務内容仍不可看,至于截止時間,還剩不到半年。”
“而任務完成時,手環也會提醒,無論主線或支線。”由于琳不是用傳音入耳,光也有聽見。
所以光的抱怨,也不用傳音入耳,兩位精靈打鬧的聲音漸遠,這些餘興項目,林芷芯見怪不怪。
至于任務,沒要求而有限制,讓她怎麼做?再說生死,系統跟自己講理嗎?能成就成,不成拉倒!
大夥們出去參戰,回到屯所是三天後的事,獲得諸方豐厚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