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德良平複情緒,李鑫才繼續詢問:“後來呢,周繼業是怎麼找上你的?你對任軒了解多少?你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在一無所有之後,金德良還是不死心地不斷周旋,想找到一線生機,可惜最後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結局。唐茹也不願再和她見面了,金德良隻剩下還不完的負債了。
正在這個時候,周繼業終于露面了。她同意借錢給金德良,但是金德良必須要為她做事。金德良什麼都沒有了,隻要有人願意幫助她起死回生,她什麼都願意做。
最開始,周繼業隻是讓她做一些牽橋引線的事情。因為金德良過去的工作和後來的創業經驗,讓她擁有很廣的人脈。金德良不喜歡異能者,不知不覺中,她的人脈也多是普通人。而且不管是他們本身的偏見,或者是真的和異能者有過實際的沖突,或多或少都對異能者有些意見的。
周繼業需要這些人脈資源給她的犯罪團夥提供金錢援助,或者直接成為她們的一員。周繼業用各種手段,得到了這些人的支持。每次成功拉到一個金錢援助者,金德良還會得到一份持續的豐厚回報。這回報累積下來,收入就十分可觀了。
收入雖然豐厚,金德良卻有點害怕,她隐約懷疑周繼業做的絕對不是什麼合法的事情。因為她是知道有些富豪是怎樣和異能者結下梁子的。在富豪們開始捐贈後,這些異能者仇家們總會因為各種原因喪命。
金德良一邊害怕着,一邊又享受着肆意的物欲生活。周繼業大概是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進一步逼迫金德良要執行一次任務,否則,不僅現在的生活化為泡影,周繼業還要金德良馬上償還她的全部債務。
所謂的任務,是指殺人。不是指後來的祭祀,就是幫富豪們鏟除他們不喜的異能者。
金德良确實稱不上什麼好人,但是殺人這個事情,還是踩破了她能接受的底線了。金德良躺在自己豪華的房間中,感受接觸到的舒适質感,回想着這段時間燈紅酒綠的生活,痛苦地想,可是這些生活她也舍不得。
按金德良的說法是,最後她“一念之差”還是決定接受任務了。這個把柄在周繼業手上後,她明顯更加信任金德良了。
人的底線一旦突破,就會變得更低。何況金德良的底線向來比較靈活。于是,金德良破罐子破摔,既然都已經成了犯罪者了,那自然不能為魚肉。她開始積極參與裡面的犯罪活動,周繼業越發重用她,最終金德良成為了明面上的兩個領導人之一。
原本金德良以為這個犯罪團夥就是為了賺錢,後來才發現,隻有她是單單純純地為了搞錢,另外兩個竟然真的是亡命徒。
她們想要的是,通過祭祀來淨化血脈。那祭祀陣仗非常大,在金德良看來,那就是沖着被抓去的。最近,她們還想在X市搞百人祭祀,金德良覺得未來簡直一片黑暗。
金德良是真的不能理解,再讨厭異能者,也沒有必要搭上自己吧?況且什麼祭祀,聽着就很可疑,都這年頭了,還搞封建迷信呢。可是金德良已經越踩越深,也沒法和這個團夥脫鈎了,隻能開始消極怠工。
怠工太久,周繼業和任軒都開始對自己不滿了。金德良害怕這群人順手也把自己給祭了,隻能苦着臉應付地策劃了一次祭祀活動——也就是殺人分屍。
金德良也沒有那麼在意了,反正遲早都是要被抓的。如果不是舍不得現在的生活,她都想自首了。但是她就是舍不得。她到這一步,全都是貪念造成的。但是如果她能不貪,那她早就不貪了。最近她完全是熬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現在被抓了,她也毫不客氣地把知道的人全出賣了。她想着争取輕判,還悄悄收集了很多證據。
異能者對人的情緒波動是有一定感知的,幸好這群人沒有異能。啊,不,從後面的抓捕情況來看,周繼業這家夥竟然是有異能的。好在周繼業的異能估計也不強,不然金德良可能都沒法活着收集到證據。畢竟在這群狂熱的人裡面,隻有她是郁悶又害怕,這情緒波動實在太顯眼了。
金德良最後谄媚地問:“李警官,你看,我真的不是有心參加的,應該……能判少一點吧?”
李鑫覺得金德良是真的既沒德也沒良,雖然她嘴裡各種辯解,把鍋推給周繼業和任軒,可是之前的殺人案件,都是她為了錢而做的,可一點都稱不上無辜。李鑫嘴裡隻道:“具體要看法官,我們不管這事的。你需要的話,可以先請着律師。”
金德良連忙道:“哦,好的好的好,謝謝謝謝!謝謝警官!”
這些人審下來,也基本塵埃落定了。
最後陳毅樂還是親自審訊了周繼業,為了确保不出事,她讓嚴進金也一起進來了。
陳毅樂看着周繼業,她比陳毅樂的印象中的樣子,要成熟一些,不過倒一直長着一張讓人心生憐惜的臉。她的雙手中槍,雖然處理了,但估計還是非常疼痛的,導緻她的眼眶微紅,眼裡含着淚水,整個人更有幾分弱柳扶風似的脆弱感。
很難想象她少女時期親眼看過泯絕人性的殺人案後,卻依舊選擇成為最大的劊子手。
嚴進金先開口:“周繼業,你的同夥已經招供了,你也不必再隐瞞了,坦白地說出實情吧。”
周繼業目光盈盈:“是誰供出我?”
陳毅樂寒聲回應:“這你無權知道。你們這麼大的一個犯罪團夥,能供出你的人,那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