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進金咧開嘴巴,眼裡毫無笑意:“我隻是随便說說而已,你别放心上啊。”
另一邊,李鑫開始審訊金德良。
金德良應該是最好攻破的。那個“瞻前顧後,不夠魄力”的領導很可能就是金德良了,而根據安仍策的說法,周繼業不滿金德良,反過來說,金德良也未必那麼忠心。在抓人的時候,金德良眼裡的害怕可以說是藏都藏不住,任軒看金德良的表情也是透着鄙夷的。
比起這個團夥裡面其他人,金德良看見李鑫後的态度實在太正常了,正常得……就像看一個普通人,起碼看着不太像會建議李鑫去死的類型。
李鑫開門見山:“金德良,來,說一說吧。你也不要心存僥幸了,我們能準确找到你們,肯定是有證據的。認罪态度好一些,對你後續判刑也有利。”
金德良上身靠前,紅着眼睛求饒:“李警官,我是被迫的,我不想的。”
被迫成了犯罪團夥的首領,也是挺牛的。李鑫不予評價,隻說:“那就坦白吧。不僅是你自己的犯罪情況,還有其他人的犯罪情況。”
金德良原本是一名公司高管,可是因為公司産業轉型,便開始内部優化——通俗點,就是炒人。和她競争的,是一位超智異能者,最後,公司留下了異能者,金德良被辭退了。
這不是金德良第一次輸給異能者,她認為異能者是天生幸運,搶走普通人的氣運,所以諸如“異能者不準在外面用異能”,“異能者應該被關在家裡”之類的言論,她是暗暗支持的。當然,她從沒有打算真對異能者做些什麼,隻是找到機會就罵幾句而已。如果她還一直生活無憂的話,那永遠也隻是僅此而已罷了。
金德良的行業原本很賺錢,除了收入以外,還有大筆的傭金和獎金。她的花費向來大手大腳,還供着最好位置的房子,開着最豪華的飛行器。而這些在更換工作後,自然就成了很大的負擔。最大的問題是,她還不願意降低自己的消費要求。
最後,她思來想去決定去創業。雖然新公司對她的個人能力不太重視,但她對自己充滿信心。金德良的創業之路也确實順利,她有人脈、有才幹,又會說話,更重要的是,她還有運氣,一時之間,她混得可謂風生水起。
金德良被撿回來般的金錢喂得胃口越來越大,最終決定開始用杠杆投資。
一開始金德良還不敢用太大的杠杆,擔心出問題之後,自己無法處理。可是杠杆這種事情真的太奇妙了,明明隻有100萬本金,卻可以得到數倍的投資收入,資金流比原來充裕太多,不再綁手綁腳的。而這豐厚的利潤收入讓金德良的貪婪之心越發欲壑難填。
金德良開始加大杠杆,在一個她以為十拿九穩的項目中,為了達标,她把杠杆拉到最大。結果這個項目卻因為政府的新政策流産了。所有資金被困在項目之中,同時又無法償還,一夜之間,她已負債纏身。習慣了的富裕生活,也全都遠離了她。
聽到這,李鑫拿出了一些文件和照片:“你說的項目,是這個嗎?和業成科技有限公司合作的那個項目?”
金德良看了一下,點了點頭:“對的。就是這個。”
李鑫又拿出了另外的資料,是一些監控照片和交易往來:“那你知道業成的老闆唐茹和周繼業是好朋友嗎?”
金德良瞪大了眼睛,顧不得其他,直接上手拿了資料來看,看得越多,她的臉色就越難看。
在她看的時候,李鑫還簡單說明了一下:“唐茹和周繼業是同學,兩人對異能者都很大意見。據我們所知,唐茹和當地政府合作很多次,為了可持續發展,當地政府也不會去坑投資商的,特别是像唐茹這種大投資商。也就是說,政府一般都會提前告知他們項目投資的風險。”
“這是内部的風險分析資料。這個項目的風險非常高,政府早就告知唐茹了。”李鑫指向相應的資料,“可是,唐茹還是把項目接下來了。畢竟,對于她來說,這樣的投資不過是九牛一毛,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投資失敗比例。”
李鑫擡起頭看向金德良:“但是,這筆投資對于你來說,卻不是如此的。對嗎?”
金德良如墜冰窖。
金德良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其實她當初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為什麼會找上她這家小公司合作?她想着業成是家大公司,唐茹沒有理由騙自己,可能就是單純看得上自己吧。早就被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吹脹的自大心,以及這個項目極高的回報率,都讓她沖昏了頭腦。
那時的金德良,每天都在幻想着一擲千金的奢華人生。
“你之前的生意,其實也沒有你想象得那麼順利。”李鑫再給了她一擊,“你有幾次的生意,你的合作方也和周繼業交往甚深。從經濟往來的賬單來看,我們有理由懷疑,她們後來都以某種形式,給你們的犯罪團夥捐錢了。”
“哈哈哈哈哈!”聽完,金德良覺得自己活得簡直像個笑話,她要哭一般地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