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原則上是允許直接先問詢剛脫離長期操控的被害人來獲取線索，但是為了避免異處部不顧被害精神健康，為了結案而冒進工作，因此如果直接問詢後，被害人出現什麼精神異常，相關公職人員會被停職調查，甚至會被辭退和索賠，造成受害者傷亡的話。最嚴重的，還要面臨牢獄之災。

大多數異處部的警察是不敢直接問詢的，一般要先交給有操縱異能的醫療部同事進行異能檢查和心理調整後，再進行工作。

就算是敢直接問詢，那也起碼是操縱異能者，才敢在緊急狀況下，自己直接去判定。也就隻有陳毅樂膽子大，一個能量聚焦異能者，就敢自己大概判定來問詢。雖然過去都沒有出過什麼問題，但不代表每次都不會出問題。這也是嚴進金如此生氣的原因。

“别着急，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陳毅樂半舉起右手手掌，表示宣誓。

嚴進金闆着臉雙手交叉胸前：“你上次也是這麼哄我的！”

陳毅樂有些心虛地雙眼遊移了一下，嘿嘿一笑：“這次保證不是哄你的。”

嚴進金滿臉都寫着不相信，可是也确實對陳毅樂無可奈何，隻能決定下次一定要看緊陳毅樂，不讓自己師傅亂來。

一個小時後，李鑫傳來信息：“程影跑了。”

陳毅樂有些郁悶，但還是快速回複道：“好，我們已經封鎖她的通行記錄。現在我們馬上申請全國監控來追蹤她。”

又過了一個小時，抓捕程影的小隊回來了。陳毅樂過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沒事的，全國追蹤她的話，我們還是很有機會抓到她的。”

“其實，機會比較微弱。”此時，有人回了一句話。陳毅樂轉頭一看，是剛好做完檢查回來的程思路。

“為什麼這麼說呢？”陳毅樂問道。

程思路解釋：“既然她跑了，那應該真的是她了。如果是她，可能很難追蹤到她的情況。我們國家的官方監控接近1/3都使用了我們公司的部分技術，也就代表我們可以一定程度幹擾監控結果。所有核心技術員都隻有一部分的調整權限和相應的密碼，而且這些密碼每半小時都會更新一次，所以除非全部人出現，否則沒有人知道怎麼就篡改。”

陳毅樂聽着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

程思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裡不包括我本人，我和安全部都有後門權限去直接幹預監控情況。本來如果出現什麼問題，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我過去是被控制的，所以除了我以外……”

陳毅樂接着說完這個不幸的消息：“還有程影。她也可以控制這些監控。”

程思路心情複雜地補充道：“對的，她非常地聰明和謹慎，而且可能有什麼方法監控着我。以她對我的了解，她可能從昨天看到呂老師一家人進入我家開始，就察覺到我恢複清醒了。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很可能已經離開我們這個省了，甚至已經離開了我們的國家了。”

陳毅樂有些急躁地來回踱步了一小會兒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程思路面前，盯着她：“你好像對她很了解。那你覺得，有什麼其他方法能找到她嗎？”

程思路自嘲般地笑了一聲：“如果我真的了解她，我們就不至于走到這地步了。”

陳毅樂依舊盯着程思路：“我想，你也許太低估你自己了。”

“什麼意思？”程思路不解。

此時，坐在旁邊的李樹研插話：“陳隊的意思是，也許我們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是我們可能知道她會因為什麼而出現。”說到最後，她也看向了程思路。

程思路依舊不是很理解。

陳毅樂解釋道：“你被控制了18年，但是程影也花了18年的心血在你身上。她沒有取走任何打工以外的收入，默默成就了你和路影。換言之，程小姐，你和路影就是她最完美的作品，她人生最有價值的部分。”

程思路微微睜大雙眼。

半小時後，全國播放着一則新聞：程思路因健康問題，難以繼續管理路影公司，準備近期内尋找新的負責人代為管理，而程思路本人可能因此暫時隐退。

小道消息則爆出程思路本人正在綠茵私人醫院靜養中，有人表示在該醫院見到本人，還附上一張不太清晰的側面圖片。

程思路有些不是很肯定地問：“這會不會太明顯了？而且她真的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回來嗎？”

“沒事，”陳毅樂拍了拍程思路肩膀，“反正我們也是撞撞運氣。我們已經對她進行全國搜查了，也根據你的建議，技術部也在盡快地修改監控保密方式。兩邊一起做，看哪邊能盡快有些收獲。”

收獲出乎意料地快。新聞播出24小時後，陳毅樂的通訊器響了，程影在綠茵私人醫院裡被抓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