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自顧自地看表演去了。
……
翌日一早,紀昱一大早用過早膳就到了集文殿,紀昱端坐在案前的樣子把元吉都驚到了。
“殿下,您這是……”元吉吞吞吐吐地問。
“上課呀,很奇怪嗎?”說完看了看自己,似乎沒什麼失禮的地方,然後挺了挺腰闆。
“沒、沒什麼……”元吉見此壓了壓快要跳出來的心髒,還以為自己這主子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呢。
但很快元吉就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想錯……
謝柏鸢到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将前一日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書案上。
“太子殿下今日來得這樣早?”
“那是當然,不然像昨日一樣被你留堂嗎?”語氣凜冽,并不和善。
謝柏鸢對太子射來的眼神利刃視若無睹,緩緩抿出笑意道:“太子殿下言重了,隻要太子殿下按時上課,下官絕不拖延,肯定會按時放您下課的。”
紀昱難得并未回嘴而是将手肘放在桌上,撐着下巴,故作單純地問道:“先生,學生有一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殿下請講。”謝柏鸢絲毫不在意紀昱的故作造作,依舊公事公辦。
“昨日課上,先生曾經說過,有一稚兒,五歲便熟讀孔孟著作,不知他現在如何,此等人才若是埋沒了豈不可惜?”
謝柏鸢不知道這人又是在憋什麼壞,隻好走一步算一步地答道:“我上一次見他是在三年前,回京之後還不曾見過,如今下官也不知道他如何。”
“孤對此人也很是好奇,既然先生也許久未見,不如我與先生一同去看看這位神童,如何?”
謝柏鸢一時未答話,隻是勾了勾唇角,原來在這裡等着自己,太子這一番言論這是要自己帶其出宮。
天都律法有言:‘太子是一國未來,未出宮立府的時候,除特殊情況外不得離宮’畢竟宮外雜亂,若是有什麼危險便是大罪過。
謝柏鸢正在考量此事可不可行,紀昱又幽幽地開口,帶着幾分挑釁:“看來太師大人這是不敢啊?”
“臣當然不敢,太子殿下天潢貴胄,國之根基,臣自然不敢冒險。”
沒想到謝柏鸢竟然這樣幹脆地承認了,紀昱原本準備繼續說的話一下子就哽在了喉嚨裡。
“不過……”謝柏鸢又開口,故意吊着紀昱:“臣會将這事禀報給聖上,若聖上同意了,臣會帶您去見他!”
“那學生就等着先生的好消息了!”紀昱故作恭敬地拱手,說完還挑釁似的挑了挑眉,明顯是不信謝柏鸢真的能向皇上求得恩準。
很快臨近中秋,宮道上每天都能看到許多忙碌的宮女和太監穿梭在各宮之間,手上捧的是節時聖上給各種娘娘的賞賜。
謝柏鸢依舊穿過熟悉的門廊,去東宮給太子上課。
到集文殿時,果然太子已經在桌案前候着了,手中的毛筆在紀昱手中擺着各種花樣兒,見着謝柏鸢就是那句問了好些天的話:
“怎麼樣?先生,今日能出宮了嗎?”說着将青竹的筆杆放在人中的位置,感受着涼意。
“可以!”謝柏鸢笑着說。
紀昱聞此,手中的毛筆掉落書案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就連毛筆在自己臉頰上留下了一道墨痕都渾然不覺,一下子挺直原本挎着的背脊:
“父皇居然真的同意了?”
“太子難得有惜才之心,皇上當然同意了,京郊距離此處甚遠,還請殿下換身常服,一會兒就出發,而且聖上說了,若是與下官一同,殿下可随意出宮門。”謝柏鸢将桌上被紀昱打亂的東西歸置回原位,然後就坐在案前等着。
太子難得這樣光明正大地出宮,起身就去換衣服去了。
正殿裡,紀昱換了一身海棠花暗紋金絲衫,元吉剛給系好腰帶,紀昱就迫不及待地快步往外走到集文殿對着正在看書的謝柏鸢道:
“孤收拾好了,咱們走吧!”一點都沒有發現剛才一路上宮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什麼不對。
直到謝柏鸢擡頭,對着自己笑了笑,随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道:“太子殿下還是先照下鏡子吧!”
“孤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嬌滴滴的女郎,照什麼鏡子?”說着還擺了擺手道:“不照不照。”
這時後面的元吉也追了上來,提醒道:“殿下,您臉上的墨痕還沒洗掉呢?”
紀昱這才想起剛剛一時激動墨痕畫在了臉上,一想到自己頂着這樣一張花臉逛了滿宮就覺得無地自容,不知不覺地紅了耳朵。
“你怎的不提醒本太子?”說完就甩袖離去了。
留下一臉無辜的元吉怯懦地小聲道:“殿下您也沒給奴才時間啊!”說完又喘着粗氣跟着太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