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紫衣男子,我瞧着眼熟啊!”
“噓,那可是妖王,收好自己的眼睛别亂看!聽說他曾因為被人盯得不爽把那人眼睛挖下來過。”
“對對,兄台若是想打聽清楚,至少别再跟前說他,等出了秘境再展開說說也不遲。”
“竟恐怖如斯!我不打聽了,惜命惜命。”
祝餘走向他跟前,耳邊充斥着叽叽喳喳的八卦,時不時她也附和般微微點頭。
途歸注視着她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中的氣更添一份,巴不得撕了她那張臉。
祝餘笑笑:“這麼大的架子來到此處,所為何事?總不能是閑着無聊找好友玩笑,我也不是你好友。”
她一邊說着,一遍捎帶上果子,給足途歸顔面。
途歸長眸一冽,陰陰開口:“給你助助興而已。還有,你讓那小狐狸精來找吾就不怕我吾了她?”
祝餘:“你想殺妖?早說啊,道盟那邊肯定歡迎你。”
“别裝聽不懂妖話!”途歸咬牙切齒地盯着她,心頭怒氣更甚。
如果可以,他真想宰了眼前人,若非她強行闖入妖界,自己又怎會落得這種下場。
祝餘瞧見他發青的臉,聳聳肩:“就這氣度?呵。”
“既然是妖族的事,不找你找誰,難不成讓她去求道盟?道盟見她這般天賦不得剝皮脫骨吃了她。”
說完,祝餘又笑了笑,拿出顆李子抛入他的手心。
雙方就此焦灼着,誰都沒有打破冷凝氣氛的心。
李子紅潤似火,捏起來已經略有發軟,清洗幹淨的表皮散發着淡淡甜意,像極了軟糯香甜的糕點,清潤可口。
途歸捏着李子,長久無話。
狐清的事極其簡單,隻要找出那人修的宗門就能迎刃而解。沒誰想在人妖兩族微微和好之時主動挑事,更别提隻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宗門。
比起為狐清出頭,他更想知道祝餘為何要介紹她找自己。
明明她替狐妖出頭更有說服力。
還有前幾日與她提到的“空心人”,距她的答複,她已經知曉此事。
雖然他與祝餘的過節多如牛毛,但都是些小事,沒必要一直念叨這些事,她是為數不多肯為妖修說話的人。
當然,淨身除外。
今日他專門來此并非隻為了狐妖的小事,“空心人”一日不除,白鹿一族的仇就永不能放下。
這和他自己新奇美食沒有絲毫關系,順道來嘗嘗罷了。
祝餘現在的想法極簡單,應付好途歸後立馬抽身圍看靈闆上道盟的直播。
他們辛苦了一夜,總要收回點利潤。
“你拿靈闆作甚?”途歸緊盯着她,注意到她手指不斷扒拉靈闆,臭着一張臉發問。
祝餘調出直播頁面,在他面前晃動幾下:“你先前的疑問,此次道盟議事堂的大會說不定能解決。”
“……你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啧,他們這麼沒品,怎能說我和他們一丘之貉?我光明磊落闖禍的本領分明比他們強多了。”
她不悅地皺起眉頭,為自己辯駁。
途歸順着她的指示想起她以前幹得一些破舊事,略微沉默下去。
很難評說誰才是毒瘤。
祝餘趁他無語的空隙,收回靈闆:“你自己有靈闆,自己去看。不過此時正巧是飯點,人來人往的,隻要你不嫌亂想在這裡待多久都行。
若是想找個清靜地方,那就自己挑個房間裡慢慢品讀道盟的人發瘋言論。我沒有絲毫意見。”
她溫和地彎起眉眼,仿若看珠寶一般小心翼翼。
但途歸并沒有沉溺其中,熟悉祝餘的人和獸都清楚,她這是見到财神了。
他垮着一張臉,不情不願跟着她走入二樓單間。
單間裡并未有太多珠玉雕徹,可鬥拱飛檐卻能看出都是極好的木料。
清靜素雅,外樸内奢。
連那方正的木桌都能看出千年古木的痕迹。
這破店究竟好在哪裡?那小狐狸精天天誇!
他緩緩走上前去,坐在正中央的位置。
這裡與宮殿裝潢極其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錯入人間皇城。
修仙界修士皆以得道成仙為重,巴不得整日冥思苦練,以求早早飛升遠離塵世。
祝餘卻偏偏不走尋常路,有着傲人奪目的天賦卻不走正道,開店磨搓度日。
心思不再修煉之上,也難說她究竟為何次次渡劫失敗。
原想等自己化神後好好收拾她一番,打得她頭破血流,可她一直渡劫失敗,活生生被雷劈得不下千次,他的怨氣也沒那麼大了。
對于修士而言,渡劫失敗被天道唾棄比讓他們死都難受。
更别提是個萬裡挑一的天才。
他雖然失去了命根子,但祝餘可是被天道所恥,永無翻身之地,更别提飛升成仙這種必須渡劫的志向!
想到這,他莫名大笑起來,誰讓祝餘天天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遭報應了吧!
“活該。”
大笑過後,他又恢複到一潭死水毫無波瀾的樣子,打開靈闆。
此時,道盟的人已經走入議事堂,個個眉眼低垂,眼中流露出悲憫。
做作!
他不着痕迹地想,眼裡多出幾絲戾氣。
可好景不長,不知怎的,那群剛剛在上的大人物突然眼中無光起來,行動僵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