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回來了,想必明天會極其熱鬧了,就等着道盟一片混亂!”
啼疏見到幾人平安歸來,松了口氣,随即朝祝餘打趣。
祝餘瞥向靜坐桃樹之人,注視到她的墨羽長發繞上手指,随着她玩味的語氣繞轉。
“記得備好瓜果,誰知道他們會說出何事。”
她微微側頭,任由散亂的發絲拍打臉側。
想必幻生藤早早破芽生根,加以片刻就能隐在議事堂四壁,保證一來一個準。
周未央瞥見她淡淡笑意,沖破幾人的環繞來到她身旁,縮着肩膀倚靠着。
祝餘見此輕輕攬過她,帶着她大搖大擺走進美食店内。
阮從白跟在貫白身後,時不時看向飄來縷縷香氣的廚房,靈活的頭顱一顧三轉,直到被張衡山重拳出擊才老老實實漫步走着,一言不發。
啼疏沒有随他們一同進入店内,隻是靜靜斜坐樹上,看那一輪被壓下去的彎月。
東方将白,疏清雲霧籠上淡黃色明月,黑夜褪去。
“喂,小爺我好不容易親自動手,你不嘗嘗就算了,在樹上感歎什麼!”
柏千撞走堵在門口的人,不顧他們無語的臉,跺向桃樹。
等啼疏回過神,就看到柏千呲着大牙眉毛上挑的邪笑。
“你要是跺死了這棵桃樹,就等着剝皮喂養它。”
她抽回意識,冷冷掃過柏千,毫不客氣發洩心中不滿。
一株上好的桃樹耗費她不少靈力才能生長如此旺盛,他這一腳下去,諸多心血付諸東流。
活是一點沒幹,破壞是一個不差。
“随你剝皮,快快快,去嘗嘗我做的小菜!”
他清朗地笑着,衣袖任風裹挾晃動。
啼疏撣去落在他衣袖的花瓣,拍去身上的浮灰,露出一抹笑:“沒炸廚房沒燒鍋竈?”
柏千:“你猜。”
啼疏:“你等死吧。”
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廚房會亂成何樣。
果不其然,祝餘一聲嘹亮的嗓音劃破本就不清淨的清晨:“誰吐廚房裡了?!!!”
她戲谑地重新打量柏千,眉眼上挑,忍着笑意回到店内。
“能不能管好那隻窮奇,别讓他糟蹋廚房。
你瞧,那坨黑咕隆冬的白粥就是我們今日的早食。”
“?”
啼疏順着祝餘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整個廚房被層粘液似的液體敷上一層,最大的鍋内正放着一坨冒泡的毒液。
吃是絕對不可能吃了,她甯可餓着肚子也不會讓這坨東西下胃。
“别生氣,這坨東西定會讓他吞下去,連汁都不剩。”
她拂去額上滲出的冷汗,雄赳赳地提起柏千跑過來,露出一個極度安心的笑來。
随後在衆人睽睽目光之下,三步上籃一般丢他進入廚房。
待他沒反應清楚,“砰”的一聲輕響,她緊緊鎖住廚房的木門。
就憑柏千的癖好,他肯定有一手好廚藝,但本性使然,故意熬壞一鍋粥。
甯可當老鼠屎也不願好好做飯,沒炸廚房已算手下留情。
“放我出去,我下次會注意分寸!”柏千無能狂怒。
啼疏猛一拍廚房木門,淡淡道:“老實清理好廚房。”
“還有,少威脅這裡的人!”
她略帶歉意地松開晚秋兒身上死死纏繞的藤曼,挪走壘起來的桌椅。
晚秋兒一雙杏眼平淡無波,她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這點小事故能算什麼?
不過,修為高就是好,隻需輕輕一揮手,挪動桌椅召喚藤蔓就如呼吸一般簡單。
這要是用在招待客人上,那可不就是高效率高質量持續發展了嗎?
想到這她暗自決定,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煉提升修為,做個一呼百應的人。
“我沒事,幸好提前做完了飯菜,不耽誤享用美食。”
她理順了自己漆黑的長發,用一根木簪束起,團成包子狀穩穩立住。
從儲物袋取出餐盒,她小心翼翼拿出湯粥肉蛋,鹹粥清香,早點精緻,連那金光的雞爪都格外醇厚。
祝餘極快加入她取餐的隊伍,稱贊道:“可靠!”
能趁着柏千霸占廚房的空隙制作出這些美食,實屬不易,更别提柏千是個常不幹人事的貨色,大腦轉起來全是些不要命的點子。
她悄悄告訴晚秋兒:“下次遇到柏千死皮膏藥般争奪房間,無需無他講道理,提啼疏的名字就好,一物降一物嘛。”
晚秋兒注意到她微微翹起的眉眼,點點頭。
這次她被扔在角落裡純屬意外。
被奪去廚房使用權後她就窩在這裡,嘴腳被封,連氣息都被隐匿起來,啼疏完全沒察覺到自己被無辜地塞在這裡。
她坐在啼疏身旁,默默許願希望啼疏可以感悟大道三千修為更進一步,這樣就能絕對性碾壓柏千,杜絕他的為所欲為。
店内吵嚷不斷,她看着阮從白強迫程昭勾肩搭背,又被周未央背後偷襲躺在地下,默不作聲偷笑一刻,慢慢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