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起祝餘的話。
總不會是祝餘連夜搞的鬼……
她敵我不分?!!
帶着擰成一團的眉頭,壓下去内心疑惑,眼睛又轉向靈闆。
道盟裡的人已經緩緩走出僵硬的狀态,瞳孔慢慢聚焦。
可……聚焦的方向都不太對。
為何他們都直愣愣地目視前方?
更詭異的是,他們就仿佛見到極驚駭的事物,慌不擇路!
整個議事堂,即将亂成一團。
道盟盟主,靈霄宗副掌門江廣卿當着衆人的面“噗通”跪下來,老臉眼淚橫流,一聲又一聲的磕頭,無一人上前阻止。
乾雲宗藥谷谷主譚松,瘋了一般抱緊宋曉的腿,大聲嚷嚷她再也不煉化妖丹。
萬獸門首席大弟子沉晏直接趴在地上扭曲爬行,時不時拱兩下路過的人,一旦被抓到,就說自己是蚰蜒,再敢拽他就直接咬死不留活口。
靜水閣殷長邱長老被吓到“噗通”坐在地上,聽不清口中說些什麼,隻知道一味流淚,哭得肝腸寸斷。
天劍閣副閣主常青,頭深深埋入自己的重劍,縮作一團,不肯面見任何人。
天玄宗清逍峰峰主段長憶,哆哆嗦嗦掏出大把天雷符,口中念叨“徒兒莫慌!”,不要錢般撒出符咒,又像護着什麼人一般不肯退後。
不久,因天雷符的原因,整個議事堂傳來噼裡啪啦的巨響。
而這層混亂之下,唯有禅宗宗主阖眼打坐,手中的檀木佛串被他撚動,念起往生咒,靜悄悄地眼中流下一串淚。
“……”
“?”
途歸久久不能鎮靜下來。
沒猜錯的話,道盟召開會議這種大事整個修仙界都在關注。
他們這是惹上誰了,這麼倒黴?
可繼續細細看下去,卻聽到江廣卿慢慢來開口:“魇獸出逃……數城失守……空心人……不該獵捕神獸。”
宋曉也如同江廣卿的模樣,手心掐出血:“都怪他們,他們自己乖乖交出神階法寶,用得着投奔魇獸?!!修仙界完了……師兄,救救我!我錯了!”
其餘人似乎也知曉此事,可無一人主動公開,都在想盡辦法掖着藏着。
“我愧對蒼生,明知該阻止他們橫行霸道,卻偏偏為了保住自身縱容他們!魇獸逃了!師傅,我愧對蒼生!”
“乖徒,師傅說不過他們,他們還打斷師傅的骨頭……師傅會想辦法……别哭别哭,肯定不能讓他們眼睜睜看着妖族被屠,我去求求師兄、師祖,等師傅骨頭接上我就去告發他們……”
“空明,你的條件我答應……那群蝼蟻與我何幹!”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 他,阿彌唎都婆毗……”
途歸這下不淡定了。
整個修仙界都不淡定了。
魇獸出逃?
空心人信奉魇獸?
數城失守?
殺妖獸祭祀?
天大的玩笑真落到所有人頭上。
“他們怎麼敢!”
姚仝聽到他們的話語,氣得直拍桌椅,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手臂微微發顫。
祝餘握住他将要捶碎木桌的手,猛然發問:“先别激動,空心人曾襲擊血蝶老幺對吧。”
姚仝:“不是已經把他關進地牢了嗎?!”
他不理解祝餘為何如此問,看了眼祝餘,又掃向在場的所有人。
沒有人說話。
氣氛莫名詭異起來。
最終,貫白打破了這份怪異:“事情未必差到如此。”
祝餘卻搖搖頭:“速把慕言扔出去,這麼多日隻怕位置已經暴露。”
“姬嬰的雜貨鋪除了北周山這一帶還有誰知道?有誰告知過其他外人嗎?”
她擡起頭,目光與貫白對視,眼裡不禁流露出凝重。
貫白清澈獸瞳細細掃過那雙桃花眼眸,相顧無言。
“我去告知啼疏。”
他迅速離去了。
姚仝凝視貫白的背影,等徹底安靜下來,祝餘也離開,他才問起晚秋兒:“他們在說啥?你聽懂沒?”
晚秋兒:“……”
晚秋兒:“大概可能是,魇獸早就知曉北周山這個秘境,但一直找不到入口。那慕言是個人體定位表,魇獸順利找到了秘境位置。
可秘境沒什麼能吸引魇獸專門跑來一趟,它也不需要靈氣修行,也不用煉化妖丹。
除了那間時有時沒的雜貨鋪。
你們不都說隻要籌碼足夠,雜貨鋪能販賣任何東西,魇獸想快速恢複能力又不被所有人發現的話,雜貨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這麼多天它沒跑到秘境,是因為沒找到入口。可要是有誰嘴碎,告訴了其他人修妖修魔修雜貨鋪的事,又好巧不巧傳到魇獸耳朵裡,那不就成了到嘴的鴨子。
從外界直接到美食店會被封住修為,但從秘境内到美食店卻不受禁忌影響……祝餘貫白當然會慌。”
姚仝驚愕地閉上眼睛,彷徨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