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道盟真氣派,平日他們沒少貪吧。”
周未央機敏地環顧四野,隻見千年靈木萬年玄鐵堆建而成的閣樓塔寺,以及蜂房水渦般的回廊亭宇。
她自踏入修行的一百年内,從未到訪道盟。
誰沒誰來道盟作死?更别提公叔河天天唾罵道盟,讓他們沒事少去爻城露臉。
天玄宗一介堂堂大宗門,裡面的木屋還都是年久失修。
凡是天玄宗出來的修士,就沒幾個不精通基建木工。
祝餘伏在牆角處,極快地堵住她的嘴,又拉下身姿挺拔甯折不彎的貫白。
“噓。”
她隐隐聽到幾聲腳步匆匆朝他們的方位趕來,約在東南方向,踩踏聲層層疊起,來者不善。
早知如此就該翻牆進入道盟,打暈人還是誤事。
“踏、踏。”
“踏、踏。”
又是幾聲腳步,她細細聽着,粗略估計五人左右。他們修為不高,腳步聲明顯是刻意收起過的,卻仍舊被她聽的一清二楚。
鑒于她渡劫失敗的倒黴原因,原先積攢的一些經驗并未消失,能被她聽到的腳步聲,最高也就元嬰了。
區區元嬰,何須畏懼?
五打三,這不純純她欺負人?!!
她回望一臉正經的貫白,揪起周未央松散的衣袍,一記眼刀遞過去,兩人瞬間會意。
透過牆角,她已看清對面提劍的五人蹑手蹑腳朝向他們靠近,劍光幽森,冥冥長劍直指三人。
“隊長,這哪有動靜?别是你魇着夢了,反正一路走來都沒人,咱回去繼續睡覺吧。”
“就是,哪有這麼找死的人敢半夜擅闖道盟。”
“哎呀,光護殿大陣就能折磨死闖入者,我們還看啥?
要是護殿大陣都被擊破了,我們上就管用?隊長,咱走吧,一月五十靈石不至于咱拼命!”
幾人争吵聲音由遠及近,祝餘漸漸聽全了。
這五人是守夜人,或者稱為打更人也不錯,隻不過他們獨屬于道盟。
也對,爻城内半數土地皆歸道盟,宮阙亭宇,都是半城才能撐起的規模。
隊員們不斷垂頭喪氣,淨說些掃興的話,督促隊長盡快離開。
反正他們也看過了,的确無人,說不定是哪個長老養的妖獸出來覓食不小心鬧的動靜大了些。
要是他們沖撞了這些妖獸,驚動他們的心,那才是最遭罪的。哪怕不提扣工資的事情,也少不了一頓臭罵輸出。
隊長也懂得這個道理,内心早就偏向自己的隊員們,可萬一真被誰鑽空子進入這裡,那比一頓臭罵嚴重得多。
“噤聲,忘記有仙人喜好夜間修煉?說話這麼大聲就不怕得罪他們了?!!”
他扭頭命令自己的隊員,自己則小心翼翼提着寶劍向西北方刺去。
劍影晃動,勾住祝餘的衣襟,月夜下,似乎她被光線影響深吸一口氣,大腦飛速旋轉。
有了!
“何人在此喧嘩?!不知吾将沖刺煉虛期,如此大的聲響是唯恐本尊渡劫成功?!”
祝餘大喝一聲,頂着張易容後的樣貌出現在五人面前。
粗眉如瀑,眼尖似獸,她一身玄衣配有瑩白玉的禁步,一眼看過去,隻覺得她不好相處多惹是生非。
借着貫白不可抗逆的威壓,她睨視五人,一副即将上天的得瑟模樣。
興許是貫白道行高的緣故,他的威壓竟也如同啼疏一般直直逼人跪下,難以擡頭。
祝餘看着眼前五張黑漆漆的頭頂,仍是盛氣淩人的表情,靜等着幾人回複她。
“我等不知前輩在此修煉,多有得罪。
還不快快退去,敢驚擾前輩渡劫,等着以死謝罪吧!”
為首那人不敢擡頭,頂着重重壓力呵斥隊員,臉上勉強露出讨好似的笑容乞求祝餘原諒。
祝餘冷笑一聲,故作高深:“區區幾個廢物跑來找死,還想全身而退?!!”
“前輩……”
“快滾!等吾雷劫過後再去處理你們幾個!”
她高聲怒喝,仿佛平整的天空馬上電閃雷鳴。
幾人頂着威壓連忙退卻,絲毫不敢留戀,甚至最後的那個因跑得太過匆忙滾在地上。
他們幾人身後,祝餘又鑽回牆角嘻嘻笑了起來。
“危機解除,還愣着作甚?藏書閣在道盟最深處,在不趕快去,天就亮了。”
她催促着一人一獸,全然不顧貫白凝眉驚愕。
周未央心有靈犀地跳上房頂,規劃前進路線。
她看到祝餘拍打貫白的頭,随後極快給她一個手勢,拉着貫白跑向深處。
“師姐,左前方至少三人,立馬繞路。”
“右後方疑似化神期修士,朝中間踏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