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閣向來如此,并非我說幾句話就能扭轉他們弑獸的傳統。你若想報仇雪恨,上上策是多加修行抵達大乘修為,到時候他們必然跪下來求你。”
祝餘看向姚仝,似被他誠懇真摯的目光打動,思來想去才狠心說出答案。
天劍閣逮捕靈獸自建閣便從未廢棄,這群劍修不僅要本命劍靈,更要本名靈獸。
本來人修與靈獸締結契約并非什麼怪事,可不知何時起這竟成了風尚,人手必備。
締結契約講究心甘情願,可拿哪來那麼多靈獸想要自願為奴,更别提那些已經成為修士的妖族。可不知是誰研發出了新型契約,強改靈獸意願蒙蔽天道,不久,有些人就像瘋了一般獵殺靈獸。
更有甚者,沒分清萬獸門弟子的化形,把活生生的人當作靈獸撥了皮。
至此,鬧劇才收斂起來,隻敢在黑市上叫賣稀缺靈獸。
而天劍閣,那是宗門傳統,更有大乘尊者專門跑來到道盟叫嚣,誰又敢輕易相攔?
“你也别太灰心,大不了多等些時候,百年千年萬年,總會有成的時候,更别提有些人本就作惡多端,報應遲早會找上他。”
她輕輕一笑,聽着姚仝暗歎。
姚仝整張俊臉縮在一起,皺巴巴的,雙手抱胸頭低沉下去。
“我回去催催族長,他肯定行。不行也得行,不然我天天朝他吐唾沫。”
“那相當文明了。”
說完,祝餘看向匆匆趕到周未央,拍拍手打掉身上殘留的核桃皮,遞給姚仝滿滿一木盒的核桃。
“我還有正事要做,美食店暫且交接你們了。”
她回頭望向晚秋兒,嘴角綻放笑意。
啼疏在一旁啃完新鮮的西瓜,見他們準備就緒,随手劃開一道時空裂縫。
此時日暮西山,夕陽殘照,祝餘提起興奮不已的風岐,笑了幾聲,便和貫白走入裂縫之間。
等裂縫白光退卻,祝餘正看到高大聳立的城牆直直鋪在眼前,遠處不時傳來小販的叫喊聲。
四下無人留意到幾人的到來,貫白眼神瞟了幾眼周圍,安安靜靜杵在祝餘身旁,靜候吩咐。
而祝餘一瞧便清楚他們被傳送到爻城城外,此時正趕上城門關閉的時間。
“且等一等,我們可不能就這樣光天化日出現爻城裡,引起某些人警惕就不好了。”
她攔住大步流星的阮從白,掏出幾顆易容丹。
易容丹不是為他們幾人備的,而是為她自己。
除去她一人修為低下,其餘幾人都在元嬰之上,萬一事情敗露,她還要緊緊跟上幾人步伐,跟着他們逃出生天。
一群人各顯神通轉變成其他模樣後,才大搖大擺走過城門。
爻城自古以來便是商運之城,未被道盟選址前,就有“仙界揚州”之稱,此處多煙花巷柳百寶齊聚之地,大多享樂場地是一等一的多。
進入城中,他們選好客棧,早早調整狀态等候月上枝頭,每個人都迫不及待。
“師姐,這兒的肉沒熟。”
周未央生硬地咀嚼着牛肉,臉緊縮起來。
吃慣了好的,突然再次步入深淵,她有些難以适應。
而她身旁的阮從白咽下去還帶有血水的肉,露出陰陰的笑。手中木筷極速夾起另一塊生肉,直直戳進張衡山嘴中:“大師兄你好好嘗嘗!”
“給我滾!”
張衡山愣了一下,等回過神那片生肉已經進入口中。
頓時,一股血腥氣順着脖頸沖下全身,他艱難地咬下過于新鮮的肉,還不忘給了阮從白一拳。
祝餘看在眼裡,大概對這肉有了一個評判。不多時,她背着張衡山和阮從白,将餘下三人一獸的牛肉烤熟。
沒辦法,火靈根就是如此方便。
程昭一臉感激,默不作聲地吞下牛肉,周未央翹笑幾聲,也匆忙大快朵頤。
貫白一向是個不愛說話的,祝餘看着他儒雅地夾走幾塊肉片,整個動作都可以稱得上月下賞花,矜貴極了。
隻不過大概沒受正統規矩束縛過,能看出一些地方格外别扭。
這個毛病究竟和誰學的?
她癟癟嘴,拿出放置在儲物袋裡地蔥姜蒜等,當着衆人的面翻炒起來。
客棧裡人來人往,聽到“嗞”一聲油炸炒蔥蒜等,紛紛投來目光。
蔥蒜辣椒爆炒過後層層辛香傳到衆人鼻尖内,沒等多久,他們就見到半熟的牛肉放置這些調料上翻湧。
牛肉的香醇瞬間散發出來,那是一種鹹辣交加的味道,隐隐還有種麻意,仿佛身居驕陽下躍動般火熱。
“師姐,這叫什麼?聞起來好香,我能吃嗎?”
周未央眨巴眼睛,眉眼彎彎注視祝餘,頭微微倚靠在她的肩上,像貓一般揉蹭發絲。
祝餘看着左肩上黑發裡搖動的金簪,右手指尖抵住周未央額頭,微微用勁,丢出去:“當然能吃,你我四人的牛肉都在這裡,你不吃誰吃?”
阮從白聽到這話,震驚地盯着祝餘:“師妹!餓餓飯飯,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