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你又火出圈了!”
“這次行啊,爆出這麼大的事!”
祝餘取出頻頻作響的靈闆,見到沉寂已久的好友通訊瞬間變為99+,連帶着眉頭都擰成了平線。
“陳沛,你們魔族如今這麼閑了?一點風吹草動都要跑來問問。”
她淡淡勾起一抹笑,嘴角有根線般被提起來,溫和的臉上立馬多出幾分陰翳。
魔君陳沛,七百年來頂有名的魔修,與她出身并無一二,同為穿越者卻總認為自己天命所在,對抗路一等一的選手。
兩人原先算得上忘年之交,可自從死城一戰便徹底分道揚镳,不複如初。
難得他會主動找上來,想必肚子裡早就打好了盤算。能見一人發問,就沒必要再去考慮是不是心血來潮了。
“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那美食店裡的食物其他修士不懂多美味,我還不懂嗎?
算上我們這三百年的情誼我也要去嘗嘗,可别嫌棄我煩人!”
祝餘見此隻是冷笑幾聲:“那你最好小心我這店裡人來人往的修士,指不定誰一個激動就滅了你!”
“他們還沒這本事。”
放下靈闆,她仍是那副臭臉的模樣,可又轉瞬即逝換上笑顔如花的嘴臉,樂呵端出做好的飯菜拿起筷子。
糖醋排骨外酥裡嫩,細膩的酸甜醬汁沖刷點豬肉的肥膩,排骨上的肉花鮮嫩多汁,一口咬下去,先酥脆後爆汁,餘韻甘甜,口感鮮美。
能夠嘗出與貫白動手制作的那堆不同的風味來,意外讓人口涎流香,回味無窮。
而那水煮肉片滑嫩鮮彈,裹滿麻辣鮮香的紅油湯汁深深浸入肉片裡,入口嚼勁十足。
除去肉片,豆芽脆爽木耳彈牙,也格外鮮香刺激,刺激味蕾。
“這菜不錯,想學。”
貫白夾起一片肉,嚼嚼,頃刻被麻辣席卷大腦,瞪直了雙眼,急不可耐開口。
祝餘點頭示意沒問題,自己卻灌下一碗海帶豆腐湯,沖散那股辣到上頭的火燎感。
她忙不疊地為自己添上一碗湯,又瞥見晚秋兒空空如也的瓷碗,順手也為晚秋兒續上一碗,美美笑着。
啼疏這次沒有柏千随從,她散開身上的玄紅鬥篷,露出深黑長袍,夾取一塊烤鴨清閑咬動。
隻是那臉上不見平日裡的寬和笑意,被一抹愁容掩去。
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語氣夾雜幾分沉重:“你們可曾聽聞空心人?”
“血蝶一族的幺兒出事了,等他們長輩趕到時已久奄奄一息。
我逮到了兇手,卻感知不到他的心髒。明明已經死去,卻像個活死人一樣來回走動,最離奇的是那人仍有意識,清楚自己所作所為。”
祝餘停下手中的湯勺,看向啼疏:“我對那個孩子有印象,前日還想蹭口飯吃,卻被他家長輩發現帶了回去,不曾想今日竟出了意外。
這空心人聽着像是被奪舍一般,能否查到背後真兇?我願供出自己一份力,雖修為差點,可人脈還是有的。”
啼疏哀歎一聲,似乎回想起什麼,憤憤開口:“并非如此簡單,那人三魂七魄統統不缺,問他為何殘害無辜,他卻說自己喜歡就做了。
但他還是漏了一嘴,提到‘聖人’二字,并滿臉都是傾慕崇拜。我原隻當他提的是師門裡某個人,可真到了他宗門,卻發現他已經屠盡滿門子弟,連那長老峰主都不例外。”
話盡,無一人敢開口。
屠盡滿門,天大的冤孽也不能再洗清了。
祝餘默默吃下一勺海帶豆腐湯,相顧無言。
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被曝出來,反而是自己錄下的音頻摧枯拉朽般直搗道盟名聲。
道盟究竟有何意圖?
“不知是哪派門下竟遭此橫禍,收養了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真是可憐。我有個想法,不如将此事傳到靈網上,也免得有更多無辜之人和獸被殺害。
壓力給到道盟裡,免得隻知道吃飯不知道幹活。”
她說完,也跟上啼疏歎口氣,染上幾分悲情。
身旁的貫白沉默片刻,掃過幾人愁容:“人捉回來了,我去審審。”
晚秋兒大氣不敢出,她沒想到小說裡那些宗門被戮的事竟輕飄飄的發生了,也輕飄飄的無人問津。
内心有種說不出的悶。
就和被邪修抓去煉制那勞什子的破幡一樣。
氣氛一時凝成碎冰。
忽而,一聲巨響,一襲月白長衫之人踏光而來。
融化了這層碎冰。
“諸位吃着呢,真巧!”
陳沛笑得邪魅,倚靠在二樓包間,沒個正行。
他自顧自走到餐桌旁,找出一雙備用筷子,夾起排骨啃起來。
在場所有人神色各異,打量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人。
啼疏微鎖眉頭,思考着自己能不能一腳踹飛這毫無禮儀的潑落戶。貫白面無表情,但手中筷子卻已放下,目不轉睛看向他。晚秋兒直接被定住,一動不動,完全沒反應過來這人在幹嘛。
而祝餘,實踐了啼疏内心深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