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喚我何事?”
啼疏輕快走到她身旁,不解發問。
她原訓斥柏千私自跑出秘境為非作歹之事,正在氣頭上,可祝餘的小紙鶴卻小巧地停在柏千頭頂,那團氣又降了下來。
柏千見這小東西救了自己一命,嬉皮笑臉地硬要跟啼疏一道前來,好似啼疏罵的人不是他一般緊緊跟随。
于是祝餘就成功見到啼疏和她腿上的挂件。
她面上一笑,手下的茶盞略微傾斜,等啼疏兩人坐下後立馬遞給二人茶水,緩緩道:“倒不是什麼大事,今日有食客詢問我為何美食店的食材有洗髓丹功效。”
“我哪知道食材還有這功效,吃了數日也不見自己修為有所提升,肉身有所強健。
以為是那人造化好,吃個小菜也能悟道晉升,可偏偏其他人也不同程度上突破,原先的說辭就失了效。”
啼疏修長指尖剛握住白釉茶杯,就聽到祝餘說食材有洗髓丹功效。
還未想出緣由,柏千卻轟然落下一飲而盡空空如也的茶杯,滿不在乎說:“那是他們命好,要真如你言那般,丹修不就成了笑話。”
“也不知道說這話的人怎好意思說出口,糊弄糊弄自己不就得了,說出口真不覺得好笑。”
祝餘聽後并未多言,面上沉靜自若,可内心卻欣喜若狂。
她也覺得譚序有點大病,好事壞事全賴在他人身上,也不動動腦子想想自己說的話是否可笑。
啼疏斟酌幾下,仔細回想他們吃下祝餘做的菜品後是否有何變化。
可思來想去卻找不出半點有異的地方,難不成是他們千年道行太深,那些食材于他們而言無用?
但祝餘修為尚淺,她也同樣沒有任何突破。
不過祝餘情況特殊,按理來說渡劫失敗隻有魂飛魄散的下場,可她硬生生死裡逃生十次,也算是神人。
神人祝餘此刻卻一臉笑意,說出啼疏内心疑惑之處:“我方才向姬嬰問了幾處,是她那雜貨店靈氣濃郁,食材沾染上靈氣後有了滋身養魄之效,大補之物也。”
“不過你們道行足夠高,這點補物于你們而言不過灑灑水罷了,無變化也正常。”
柏千剛倒上新的烏龍茶,還沒來得及飲下就聽到祝餘的這般說辭,不由地撇下嘴,戲谑道:“還有這說法?!這麼看那群食客真是有眼無珠。”
啼疏沒有柏千身上那股吊兒郎當的勁,重新握起茶杯,釋然一笑:“也算是讓你逮到機會了,下次再遇見說這種話的人可要狠狠踩他一腳,大搖大擺讓他知道自己享了什麼福!”
祝餘點頭調侃着說自己定會狠狠踩他們頭上,讓他們懊惱自己說過的話。
可話音剛落,廚房裡傳來一陣巨響。
鍋碗瓢盆砸落到地上,碎片來回蹦濺。
“誰在廚房裡面,竟如此厲害霹靂嘩啦的,模拟天劫啊。”柏千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懶散樣貌,出口就是好一頓譏諷。
祝餘卻沒有柏千如此輕描淡寫,面上的笑帶有幾分僵意,心裡滿是不祥的預感。
若隻是砸了鍋碗瓢盆,重新制作就是,可要是毀壞了一些腌制的食物,她就不得不小打雷霆一下下了。
啼疏愣了幾秒,剛開始并未讀懂祝餘心思,可很快想到廚房裡那堆腌制的食物,突地大義凜然:“是誰在炸廚房,這種重地也能輕易放行?”
而廚房之主祝餘早就似離弦之箭飛了出去,大叫道:“貫白,廚房沒事吧?!你有事廚房都不能出事啊!”
等開來到廚房,她隻覺得頭暈目眩。
破碎的何止是鍋碗盤盆,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新鮮果蔬,也不知貫白是如何一人挑動櫥櫃的,此時的櫥櫃大門敞開,原先齊整的調料早就東倒西歪,還有些珍藏起來的廚具也通通掉了出來,其中之一的剁骨刀明晃晃地掉在貫白腦袋旁,吓得他一動不動。
祝餘心裡有難言之隐,有苦說不出,踢了踢躺在地下的貫白,一改往日和煦的笑容,咬牙切齒:“不就是煲個湯,怎還鬧出這般動靜?你最好能說服我,不然,你猜猜我會幹什麼荒唐事!”
貫白沉默片刻,說出了前一刻所遇之事:“有凡人闖了進來。”
“……你還真說服我了,那人呢?”
食指用力推開腦前的剁骨刀,貫白站起身來,幽幽開口:“砸了廚房後跑了。”
“你不阻攔嗎?!這要是撞上禁忌了怎麼辦?萬道天雷他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