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先還上賬在談吧。”
祝餘毫不猶豫挂掉小師妹的通訊,甚至想拉黑對方,這倒黴孩子誰心腸軟誰去管吧,這無底洞誰想創造奇迹誰去吧。
左右她不過一個築基,插不了這種遮天大手。
遠在天邊,她還是腳踏實地好,眼前的糖醋鯉魚遠比那群要債的重要。
紫霄鶴雲鼎内的糖醋鯉魚慢慢浸入香味,香氣散發出來,酸甜馥郁,甜香、焦香、肉香交融,勾人食欲。
祝餘眼見時辰已到,托起清洗幹淨的盤子乘入糖醋鯉魚。
糖醋鯉魚琥珀色脆殼裹身,彎至半月牙,香氣濃郁,色澤明亮,原先的花刀切法在魚身上猶如花瓣乍現,馥郁香醇的醬汁滋潤每一寸魚肉。
取出兩雙筷子,兩人随意懶散而坐,眼下找不出單獨的盤盞,湊合湊合一起品嘗這道菜。
貫白撕扯下一塊魚肉,抿入口中細細品味。
魚肉入口先是焦脆外皮,繼而酸甜席卷舌尖。魚肉細微處滲着醬香,喉頭泛起醇厚回甘,而尾調殘留一絲辛辣,與熱油激發的魚脂香糾纏不散。
魚肉爛熟鮮嫩,入口即化,舌尖輕彈攪動魚肉散滿舌腔,猶如長流散入曲水,蜿蜒綿亘。
甘甜味美,經久不散。
是不可多得的美食,祝餘未說謊。
“好吃。”
他隻留下一句話,其他話等吃完再說也不遲。
一筷子落下,又一筷子騰空,相顧無言,雙方都忽略彼此存在,一顆真心全權付予糖醋鯉魚,半分不讓。
直至隻剩魚骨,貫白還意猶未盡,甚至升起再去捕捉幾天大魚重新開始的荒謬想法。
這魚太小,他還沒胃口大開就沒了。
祝餘仍保留微笑,暗戳戳想紮死他。
大哥,一條魚你自己吃了十之有八,恨不得把醬汁也舔幹淨,還沒吃夠啊!
雖說這挨千刀的破世界有美食荒漠的嫌疑,她三百年也沒掏出好東西,但也不必如此盯她,大不了她再做一條就是了。
“貫白小友,你可知這秘境是何處?這瞧着不像修道聯盟裡記錄的那些。”
她顔笑如花地回視對方,看得對方不好意思扭回頭才說出内心疑問。
這秘境靈氣濃郁,地大物博,這若是當做菜地那必然碩果累累滿載而歸。不過此計還需确認秘境詳情,破壞環境可是大忌。
“野生秘境,不足為奇。”
“原來如此,那小友是怎找到這處仙境,我又是如何掉落至此?”
“我生在此地,無需尋找。
且那秘境随機出現入口,你運氣好撞上了,但我運氣不好,被你砸斷了手,不得已才拉你一起前往溫池療傷。”
原來是她砸斷人家的手,這事整的,怪不得了。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到“生來便在此地”中,她似乎尋到一位寶貴的友商,而且這位友商極愛吃食,這不巧了她正好能提供美食俘獲他一顆吃貨芳心。
“哎呀,竟沒想到傷了小友,罪過罪過,不知如何賠罪是好,見小友喜歡剛才的糖醋鯉魚,不如我在多做幾道賠償小友?”
“……不必,順手而已。”
“這萬萬不行,我這人最重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要不這樣吧,我座下正巧有一處酒肆,貫白小友不嫌棄就來做客?剛好我正缺人幫忙,小友若是得空不妨前來看看?”
祝餘說笑着,察覺出貫白冷冷掃視她,唇瓣輕抿,看似好不糾結。
看來是上道了,她内心狂喜。
陣陣清風拂面而去,她莫名其妙發冷,紫霄鶴雲鼎有所感應靠在她身側,方便她舉鼎砸人。
貫白看向她,黧黑雙眸猝然金黃,舒展的眉頭猛然一皺,面色凝重。
嘈雜的聲響褪去,風休蟬停,林憩石靜,隻餘下河流滾滾向前不止息。
他“讀”到眼前人的念頭,依舊那副淡淡的焉樣,平和開口,隻是黃金獸瞳鋒銳淩冽,像大刀卷來一陣風劈砍身體,避無可避:“你有話可以直說,我不生氣。”
而祝餘放下上扯的嘴角,戲谑神情侃然正色,眼色冷厲,目光逼近貫白。
總算見到獸化的雙目,不枉她說的一通廢話。想讓人信任自己,直接将内心剖開讓他直面自己不比枉費口舌之快更輕松。
“自然是你看到那番,小友可願意?”
她轉而又笑了,十拿九穩。
湍急的河流蓋過她的輕聲“哼”歎,交彙目光之下貫白退讓一步,移開臉頰。
他喜好美食,也曾偷偷跑出秘境尋覓人間至香,此人的确掌得一手好廚,至少比他吃過的那些強。
可若答應她,自己不會也像那劍一樣被洗腦吧,她也不像是實誠人。
算了,總歸要付出點代價才能成事,為了吃食不丢人!
“你真能把拍好視頻的美食贈我?”
“自然,隻要你樂意閉店後也能繼續做!”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