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鯉清洗幹淨後,祝餘揮動風岐在魚的頸部和尾部切個了小口取出魚腥線。
風岐安安靜靜任祝餘當刀用,銀白劍身倒映出祝餘細膩入微的模樣。
貫白聚精會神坐她身側,注視她轉動她的本命靈劍,充滿疑惑。
不都說靈劍是劍修的老婆,可怎瞧着比菜刀還不如?
“你的劍不會抗議拿它割肉?”
“它習慣了。”
祝餘露出可靠的八顆牙齒,言簡意赅說出風岐的蛻變曆程。
想當初風岐也是有節操的寶劍,誓死不從,可架不住祝餘那張滿是歪理的嘴。
“人要修煉,劍也不能落後。忍得苦中苦方為劍上劍,對吧,風岐。”
風岐有所感應地震動劍身,回應她。
它是劍上劍,它能吃下苦中苦!
貫白安靜地像個鹌鹑,大氣不敢喘。這套話術聽着極有迷惑性,那風岐就像個被荼毒不輕的。
祝餘樂呵地放下風岐,接下來就不适用風岐這把百搭款靈劍了。幸好儲物袋中有菜刀,也方便了她切魚。
取出兩面魚腥線便開始改成牡丹花刀切法。
牡丹花刀,顧名思義,是在魚體兩側斜剞弧形刀紋,深至椎骨,魚肉會翻開呈花瓣狀,方便入味也更美觀。
先是距魚頭兩指寬的位置直刀切入,切到魚骨,在改斜刀直插其中,随後将切開的魚肉内側劃兩刀。
魚身兩面皆是此種刀法,切好後繼續延兩指寬位置切割,直至魚尾。
她将處理的墨鯉塞進貫白手裡,總不能讓這免費勞動力站着一點活不幹。
儲物袋裡取出案闆,頂在紫霄鶴雲鼎之上,菜刀清洗後立馬調制料水。
料水由蔥姜鹽料酒調和而成,蔥青莖挺,黃姜多節,黃酒醇香,一眼望去全是好料。
而調好後便将料水裹滿魚身,去腥提鮮。
淋面的面糊就相對麻煩起來,面粉澱粉相兌其中,混入雞蛋,入水攪拌黏糊後加入油水。
時間一到便開始溫油,七成油熱後立刻下魚炸至金黃,而這并非大功告成,還需複炸一番才能保證外皮酥脆。
這個世界雖說被現代人穿透了,整出了不少驚世駭俗的玩意,但有些東西還是有所欠缺。
就像現在,她找不到番茄醬,需要手搓調料。
紫霄鶴雲鼎中的油被她取走大半,隻留下少許放入蔥、姜、蒜、花椒、八角、桂皮、香葉炒香,随後添入老抽、生抽、白糖、陳醋、清水熬煮。
她堂堂火木雙靈根熟練地控制火候,大火轉小火細細熬制,見時機成熟立馬下魚,随後隻需慢炖一個時辰直魚肉爛熟湯汁濃郁,這完美的一道菜就新鮮出爐了。
“貫白小友,耐心等待一時辰即可。”
她笑嘻嘻說道,雙手卻拿起案闆堵住紫霄鶴雲鼎,也幸虧紫霄鶴雲鼎可随她心意變大變小,不然這魚他倆就慢慢等吧。
凝望紫霄鶴雲鼎,她倏爾又憶起曾經身為美食科普主播的自己,那時候她從沒想過自己會來到這個神經的世界,天天一副天塌下來她就躺下等死的死樣。
人是賤的,明明來之前還嫌棄不行,來之後又格外思念那短短的二十三年,雖然她無父無母純靠國家長大,但她還是喜歡那邊的生活。
最起碼不用被雷劈。
她雖然每次制作美食都格外煩躁,但不可否認,這個過程還是極其解壓的,那種身心松懈大腦空空的感覺她好多年沒感受到了。
反正她都不修煉了,不如開個小食店,也讓他人嘗嘗這輕松解壓的過程?
靈闆如此發達,那自己錄制美食教程放入二維碼中,其他修士輕輕一掃就能觀看,再提供鍋碗瓢盆各種佐料食材讓他們自己制作豈不美哉!!
而她隻收掃碼的靈石即可,充當中介,也可以讓她制作美食,不過這是另外的價格。
這種生活想想都不要太美好!
她終于能夠擺脫被雷劈的生活了!
貫白一言不發,注意到祝餘莫名勾起一抹邪笑,偷偷後退一步。
這應該不會被感染。
要不是她所言的糖酥鯉魚誘人非常,他早就丢魚跑了,誰還在這兒當免費苦力。
祝餘又老老實實坐回湍急水流旁,開始規劃自己完美的後半生。
然而,一通靈闆呼救擾亂了她美好的幻想。
“小師妹,你不看我留言?渡劫失敗了知否,築基期知否,躺闆闆了知否?”
她聽到靈闆傳來嘈雜無序的争辯聲,隻怕是來要債的,師傅的天級符紙大師兄的新二胡二師兄的夥食費四師弟的靈劍小師妹的秘籍,整個無極峰就沒一個閑人能剩下錢。
除了她,高貴的丹修和器修。
不過自從她練劍成為劍修也開始淪為月光族。
“勿腦呀三師姐,我真不能一鞭子抽死他們嗎?”
“我看還是我一劍砍死你更現實!”
“好吧,不過三師姐你還是盡快回歸吧,沒你鎮場面大師兄要拿他的新二胡玩打地鼠,還有四師兄,頭快被他們擰下來了,二師兄一人舌戰群儒雖沒落得下風但我們不占理。”
“不回了,你三師姐不修煉了,被雷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上下左右後你三師姐要投入凡塵俗世争當勞動楷模了。”
“真被劈瘋了?不得了啊師姐,到時候記得别忘記自家小師妹,我去找師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