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這秘境是野生的嗎,怎麼又成私人的了?”
祝餘緊跟貫白身後,打量這片陌生的土地。
此時豔陽高懸于天,山巒重嶂群峰聳立,隐隐霧氣缭繞。天高雲淡,他們處于一截被劃斷的山巅,遠遠望去山巅平且鈍,比起周圍聳立的山峰,更像高原。
祝餘知曉這種頂峰如何形成,她曾經也做到過。風岐凝勢成待出,随手一揮,劍氣縱橫三萬裡,雷霆萬鈞之勢斬斷青山千仞,驚天動地。
當年是她與人“切磋”才砍斷山崖,若非這裡也曾有人打鬥?
不,這更像先輩在此修煉道成雷劈的。
“是個開雜貨鋪的,時在時不在,但這裡的土地自古就有,她隻選中這裡作為落點,不過次次落這裡,索性就問遍居住這裡的仙獸一起制成秘境了。”
“雜貨鋪?”
祝餘聽到秘境來由有些慌亂,當即一個不可思議地念頭堆積在心頭。
這個世界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是穿越者無法滿足它的胃口了嗎,怎麼還混有時空店鋪這種設定?!!
不過既然有時空店鋪在,那她的貨源是否就此解決了?!!那些鍋碗瓢盆天然氣,那些空氣炸鍋攪拌機,通通不是夢!
“那這雜貨鋪現在居何處?”
“最高峰處。”
貫白伸手指出雜貨鋪位置,遠處山巅大霧朦胧間确有一棟房屋,可瞧着不真切,影影綽綽隻剩下幾株彎彎曲曲的高樹。
他捕捉到祝餘話中意思,開口詢問:“你要去那裡?”
“是,雜貨鋪可能有我所需的器具,沒有也不打緊,我本身就是器修,自己也能造出來。”
貫白點點頭,擡頭仰視那座偏遠的山峰,想到她區區一介築基,跑也跑不快飛也飛不起,就吩咐她站在此地不要動,他去叫幾個朋友帶她上山。
她本還想禦劍飛行直升雲霄,但一聽到有免費坐騎頃刻閑下來,十八個保證自己絕不亂逛。
結果還沒偷閑一刻鐘,身後傳來陣陣龍吟聲,隔着樹林參差不齊響徹天際,震耳欲聾。而她築基的修為難以突破龍吟的威壓,當場被定住,動彈不得。
“上來!”
貫白注意到她癡傻模樣,朝她喊起來。清脆透淨的聲音似乎化作一杆銀槍,刺破锢住她的繩索,喚她醒過來。
她眉眼上揚,看着貫白站在雙翼黑龍之上張開手臂等她一躍而起,她一時語塞。
修仙界靈獸不少,可神獸稀缺,哪怕是她也隻見過一次神獸麒麟,那麒麟脾氣不小,一尾巴抽她後就踏雲而去。
如今她也是好起來了,不用被抽就能坐上了。
“真是罕見,人族極少能進入秘境,你身上有何奇特之處竟能被它看中送進來。”
應龍察覺祝餘上身後不禁詢問,趁她還未想好答案立馬一飛沖天深入雲巅。
祝餘順勢趴下,生怕自己被摔飛。這又不是禦劍,沒有靈氣護法,一個不注意就是發型胡亂飛翔,她好不容易換了一套服飾休整好儀容,不能再狼狽下去了!
“這我哪知道,興許是我十次渡煉虛期的天劫全失敗了,它覺得好玩就收進來了!”
“十次失敗都不肯放手,好毅力。”
應龍笑笑,又一聲龍吟震得她動彈不得,她無奈無力無策眼汪汪瞥向貫白,向他求救。
等他們到了山頂,祝餘已經神志不清地開始陰暗爬行。龍吟可比定身術強多了,一聲聲龍吟下直刺大腦,每一次中招都是返還智障的珍惜體驗!
應龍踏上山巅後化作修長女子,眉眼柔和,朱唇皓齒,點點紅暈繡上白皙臉頰,笑魇如花,打趣祝餘道:“說不定是你修的道不對,如此倒黴也不多見。”
“指不定呢!”
祝餘擺擺手,她早就習慣了渡劫失敗,這事都快成整個修仙界茶餘飯後的笑資了。
也就她人美心善,自己玩自己的梗,以一己之力拉高了修仙界的道德底線。
她笑着看掃過峰頂,記下大體方位。
這山峰遠看狹小擁猝,可真來到上面卻又無比寬敞,古木參天,鷹隼高飛走獸橫生,向下望去大霧彌漫,像被與世隔絕般寂寥。
而山頂正中央卻有座小屋。小屋并不繁複,從正門望進去内裡不染塵灰,隻是屋内空空如也,隻有幾扇芙蓉紋路窗半開。
倒是符合修仙之人的居所,明麗,幹淨,清靜。
跟随貫白進入小屋,走到後門,他點頭示意“雜貨鋪”便在此處。
祝餘回頭看了眼小屋正門,又轉回頭看向眼前的後門,面色凝重道:“這店開得夠深,平日裡能有顧客光顧嗎?”
“我們會拿靈草之類交換,先進去吧。”
一起踏入後門,時空瞬間扭轉,她看向傳聞中的時空店鋪,滿眼新奇。
店鋪與現代大型超市極像,琳琅滿目各具特色,還特地标明貨物分類,體貼異常。
比如她面前家具類,桌凳長椅依次排列,一目了然。
長久未踏足這類地方,她恍然有些出神,似乎遠遠又能聽到自行車鈴铛響後行人快速避讓的聲音,但時間太過長久,她都快忘記那是何種體驗,畢竟她每天都是踩在劍上天上飛的。
“歡迎時空雜貨鋪,我是店主,看看這有沒有自己喜歡的,遇到不解之處随時問我。”
祝餘尋聲音望去,一位少女站在收銀處微笑着看向她,注意到她回看自己時笑得更加甜郁。
“店主,成年沒,怎麼還穿着校服?”
她并沒有被店主溫馨的笑容打動,見到寬松肥大的校服獨屬于某些人的DNA就莫名躁動起來。
店主年紀不大,臉上還帶有一些嬰兒肥,披散的黑發柔順地搭在肩頸處,淺藍色的校服拉鍊收緊,褲角挽上褲腿格外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