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五天,她肚子叽叽咕咕的叫響聲終于被她聽到,環顧四周,白衣男子手中的鯉魚最終成了她的目标。
她随意似的走到白衣男子身旁,直勾勾盯向鯉魚,漏出笑臉道:“道友,你這鯉魚不錯啊,鱗緣銅青,背脊金紅又滲有烏鋼紋,尾柄有虹,短胖膘肥,一看就是上等貨!”
白衣男子瞥她一眼,眼神平靜無波,音色極淡:“嗯,專門捕的,吃食為大。”
聽到吃食,她臉上挂着的盎然笑意更加濃烈,雙眼眯眯看他:“說得好!道友是準備烤來吃?烤魚的确能夠唇齒留香,但我知一妙法,可使這墨鯉更添滋味,勾得星子落下,隻要道友肯分我一分,隻一分,我就說出那妙法同道友一起品嘗!”
“你不怕我下毒藥死你?”
“哎呀,道友這話就傷你我感情,你都救下我了,何必等我醒來再毒死我,得不償失!”
祝餘笑意更深幾許,望着白衣男子動容的面龐,心裡沾沾自喜。
看來是要成了。
“你最好真能做出。”
“那我要是做不出呢?”
“再捕一條啊,又不是大事。”
祝餘臉快笑爛了,白得這大鲫魚,總算能吃上飯了!
順手接過鯉魚,她喚來自己的本命爐鼎紫霄鶴雲鼎,“噗嗵”一聲巨響,紫霄鶴雲鼎被置于落葉下。
“道友,這附近可有水,不妨移步水河旁也方便取水?”
白衣男子點點頭,略有震驚地選擇沉默。
爐鼎不是用來煉丹的嗎?她這架勢不太像啊!
“道友喚我祝餘就好,不必如此生分,話說道友還未曾告知我名諱,不知如何稱呼?”
“貫白。”
她笑眯眯喊上“貫白小友”,心裡卻嘀咕自己從未聽過此人大名。
就憑她不要臉的性子,有名有姓的那群人她大差不差都認識,況且各大宗門弟子都會穿着宗門服飾,他這種随意穿搭的倒不常見。
許是散修吧。
剛到河水旁,祝餘就被磅礴靈力沖昏了頭,原以為樹林裡的靈力足夠驚人,沒想到還有高手。
這若是在此地修煉,不足五十年她又能被大劈十幾次!
“怪不得這墨鯉膘肥體壯,就這河水泱泱,細瘦才是出奇!”
她掂量掂量手中的墨鯉,約有七斤多。這放在現代,六斤鯉魚已是少見,可這七斤鯉魚放在湍急河水裡竟算是平平無奇。
不愧是修仙界!
“貫白小友,你這身手矯健不凡啊,如此河水也能捕到墨鯉!”
“不啊,隻要堵住他們逃竄的方向,露出原形,他們就會自動逃到那個陷阱裡。不止是魚,雞鴨犬兔都可獵捕,有時遇到兇猛野獸,也可用此法呵斥吓走。”
“?”
祝餘理了理他這句話的意思。
“原來貫白小友是妖修,這股純善質樸确實與妖修一般無二。”
妖不妖修的她不确定,可這呵斥吓走野獸的方法她倒是格外熟悉。
不常見啊!
她幹笑兩聲,埋頭于清理鯉魚,不再說話。握緊風岐,鯉魚内腹被她剖開,而其内髒魚鱗也通通被收拾幹淨,不留任何雜餘之物。
河水奔湧,她捧起鯉魚洗刷血污。
隻可惜這裡沒有蔥姜蒜末,不過來時路上有幾株靈草與蔥姜蒜末及其相似,她順手薅了幾把。
貫白眼見祝餘掏出幾把現薅的靈草,猛然憶起什麼似的,說:“這幾個儲物袋裡興許有能用之物,你看看。”
祝餘死死盯住貫白拿出的儲物袋,莫名無語覺得搞笑,輕哼一聲。
這算什麼事!
她一個半步晉級長老的人,兩手空空純薅雜草,他一個身居秘境的神獸,渾身上下全是人工制造,天理何在?!
“小友,這哪兒弄的?怎看着不像出自一個宗門?”
“他人贈送,不知為何一見到我,他們就跪下送我這些。”
祝餘聽後和藹地微笑着,不敢直視貫白那雙清澈的瞳眸。
她覺得他有點缺心眼,但她沒直接說。
這人看着好端端不食人間煙火,怎麼腦回路不太正常?
貫白白淨的臉上浮現幾絲不解,清明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一手提劍一手提魚的祝餘。
祝餘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沉默,他的雙眼太誠懇,與周身氣度沒有絲毫匹配。
清澈的愚蠢擋都擋不住!
“既然如此,就不辜負貫白小友的好意了,若能從裡面翻出鍋碗瓢盆醬醋油那我就更有妙法做了這墨鯉!”
正說着,她真從裡面扒出鍋碗瓢盆醬醋油。二人兩兩相望,沒有對彼此的懷疑,隻有對鯉魚的欲望。
“看來這儲物袋的主人也是個欣賞美食的。”
她碰了碰鼻子,爽朗一笑。
繼續深翻,翻到止疼丹活血丹聚靈丹的那一刻,她欲淚流滿面。
終于能擺脫揪心的疼了!
“貫白小友,不知能否……”
“我留着無用,你喜歡自取即可。”
瞧瞧,多仁義的好獸!
她滿懷感激地瞬間收走幾瓶丹藥,絲毫不留對方後悔的時間。
“多謝多謝,既然佐料充足,不如将這墨鯉做成糖醋的,外皮酥脆似金咔嚓作響,内裡魚肉酸甜爽滑!”
貫白鮮有表情的臉驟然眼神放光,卻還是克制地點了點頭。
祝餘将他臉上的變化收回眼底,千言萬語隻化為兩個字:
死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