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是他們宿舍其中一個男生給季栖表白,結果得到的回複是——“我喜歡女生”。
應不否現下對着這段話橫看豎看,最終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她隻是想和季栖做朋友,但是季栖好像喜歡自己很久了?
季栖的本意是想告訴應不否她很好,有很多人喜歡,沒必要在一個年級能當她爹的中年男人身上浪費青春和感情,同時也給人提供點情緒價值,證明導員那幾句鼓勵真的不算什麼。
但是顯然,應不否的理解完全偏離了軌道。
她這下有點進退維谷了,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和親爹的關系,現在不解釋的話,以後再想解釋更沒有合适時機,可是現在解釋的話,不就是相當于宣布自己還是單身可追狀态嗎。
她晃晃腦袋把想法清空,最後決定繼續拿自己老爹當擋箭牌。
于是她回:“謝謝你的喜歡ovo”。
簡直是好人卡級别的話,應該算是很委婉的拒絕了吧。
收到回複的季栖眼睛一亮,有效!
應不否已經在她的糖衣炮彈攻勢之下有所動搖了!好迹象!
她再接再厲:“而且愛根本就不是控制欲啊,你喜歡怎麼穿就怎麼穿,沒有人有權利剝奪你的穿衣自由!真正喜歡你的人隻會欣賞你,而不是對你進行以愛為名的權力剝削!”
她想起辦公室裡導員的那句“怎麼穿成這樣”就犯惡心。
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應不否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老爹辯解兩句,他一個上世紀的老古闆看見自己女兒穿成這樣,沒讓她回去換一身隻是說了句“怎麼穿成這樣”已經十分客氣了。
但是季栖這個“他不是真的愛你我才是”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好人卡也無法抵禦她的猛烈攻勢了嗎?
應不否幽幽歎口氣,斟酌了一番用詞:“……他應該是真的愛我。”
廢話……親爹能不愛她嗎。
對面的季栖看到這行話有點心梗了。
應不否你清醒一點!
她重重敲打手機鍵盤:“可是他年紀已經這麼大了你還這麼年輕”。
對方四兩撥千斤:“誰能一直年輕呢,沒事我不嫌棄他”。
“你們走在一起會被人非議的!”
對面更來勁了:“愛不懼流言蜚語”。
季栖:……
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放,心态有點爆炸。
她暫時不能說類似他們不合适這種話,越說應不否越覺得他們違背世俗的愛如此偉大。
但肯定不能就此不管啊,她都親眼看見了,而且應不否肯定隻是一時豬油蒙心,她高中勸分三對,戰績可查,還不信拿不下一個應不否了。
季栖放軟語氣,最後寒暄幾句,就率先說了“晚安”,随後退出微信,繼續在備忘錄裡制定計劃。
應不否眼見對話有結束趨勢,猛地松了口氣,有幾句話敲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
對話框裡躺着一句“晚安”,她猶豫了半天到底該不該回。
晚安在女性朋友之間應該不算暧昧,但是她們這種情況……回了會不會讓季栖誤會?
打從發現季栖喜歡她之後,她就沒辦法以正常心态和人相處了。
她猶豫半天,最後問了一嘴室友:“你說,女生聊天互相說晚安會不會很奇怪?”
其實是跟喜歡你的人互相說“晚安”會不會很奇怪。
于歆茫然地“啊”了聲,理解了一下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的含義,最後斬釘截鐵回答:“不奇怪啊,互相說‘我愛你’都不奇怪。”
應不否裝作沒聽見她最後半句話,按了“發送”鍵,然後像被燙到似的把手機往桌上一擱,到衛生間洗漱去了。
于歆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剛剛收到的好友申請,撐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季栖自然是沒想那麼多,應不否的回複也隻是堅定了她制定計劃的決心。
最後,她抱着一千字的攻略計劃沉沉睡去。
思考了一下午的結果就是,她夢裡夢到應不否一把甩開了導員的手,三下五除二把人撂倒在地,踩着對方的腦袋冷酷地說“就你也配肖想我”,而她季栖在一邊非常激動地手舞足蹈搖旗呐喊。
她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還覺得意猶未盡。
應不否做的夢也很有靈性。
她夢見季栖變成了丘比特,在她後面窮追不舍一箭接一箭,她拿老爹牌盾牌抵禦了幾箭後仍然被射中,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季栖。
她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恍惚,等到了早八教室更恍惚了。
她常坐的座位旁邊坐着昨晚追了她一晚上的人,現在正笑得燦爛,擡手跟她打招呼:“應不否!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