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是夢境的延伸。
應不否輕輕拍了兩下自己的臉,坐到了她旁邊,回了句“早上好”。
季栖從包裡拿出一杯西柚汁放到她面前:“聽你室友說你喜歡喝這個果汁?我早上路過飲品販賣機給你帶了一瓶。”
應不否扭頭,在人群中找到了眼神閃躲的于歆。
還挺會追人,知道先收買周圍的人。
她們上課的教室靠教學樓南邊,一般都是從正門進,飲品販賣機在教學樓北邊,得從後門進,多繞教學樓一圈,這叫什麼路過。
應不否吃不準季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真的喜歡還是拿這些把戲耍她玩。
這套流程她拿來對付過多少人?
應不否冷冷地想,我才不吃這套。
季栖見她不接,歪着身子往她那靠了點,把臉往人面前湊,眨巴眨巴眼睛,模樣十成十的誠懇無辜:“我隻是想和你做朋友。”
……輸了,她好像還真挺吃這套的。
隻是想做朋友而已,又沒讓她做她女朋友,隻是一瓶飲料而已,她明天就能買一瓶還回去。
應不否就這麼成功說服了自己,接下了飲料,頓了頓,還是補了句:“謝謝。”
看起來有種受寵若驚後的不知所措。
季栖心都軟了,果然是因為平時沒什麼人對她好她才會被導員迷惑,但是沒關系,相信在她持之以恒的送溫暖之下,應不否很快就會意識到導員根本不算什麼的。
第一節課是高數,季栖聽課聽得很認真,倒是應不否有點心不在焉,餘光不受控制往旁邊的人身上飄。
等她回過神來,高數老師已經切下一頁PPT了。
……怪不得高中那些人一談戀愛成績就下降。
?我在想什麼?誰談戀愛了?
應不否覺得自己大腦被入侵了,丘比特之箭的效果可能還沒消散,她整個人都是混亂的。
這種狀态持續到下課鈴響起,季栖指尖點了點她的手臂,溫熱從被接觸的地方蔓延,應不否不太自在地縮了縮,手指微微蜷起。
“這題怎麼寫。”
季栖指着書上的一道題,眼巴巴看着她。
應不否第一次慶幸自己寒假沒事做學完了高數下,不然就剛剛的聽課狀态,怕是連曲線方程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她接過季栖手上的筆,膠套上還有被人握了很久留下的溫度,幾乎像是間接牽手。
她的手應該很暖和。
應不否斂去奇怪的想法,垂眸寫了幾個式子,然後擡頭,剛想誘導性讓她自己推出下一步,就發現對方的視線根本沒放在題上,而是看着自己的側臉愣神。
她無奈:“别看我,看題。”
季栖鼓鼓腮,小聲“哦”了句,戀戀不舍地挪開視線。
應不否突然覺得半邊側臉都有點燙。
繼續集中注意往下寫了幾個步驟之後,她把筆放下,偏頭看着季栖的眼睛:“聽懂了嗎。”
季栖眼睛很亮,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嗯嗯,聽明白了,你真的好聰明。”
其實這題她會做來着,隻是找個由頭,給人提供點情緒價值。
她看見應不否聽見誇獎之後不太好意思地彎彎眼睛,朝她笑。
季栖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到底是誰在給誰情緒價值啊。
一上午的課都是在一個教室,季栖就這麼賴在了應不否旁邊,上課的時候認真聽,下課了就偷瞄她,看看她有沒有聯系導員聊天。
還真讓她瞄到點東西。
應不否怎麼不僅把導員的微信置頂了,還給了“○+1”這種昵稱一樣的備注。
結果給自己的備注就是“7班團支書季栖”這種官方且冷硬的幾個字?
輸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輸得這麼徹底,她也要被置頂。
季栖奇怪的勝負欲和攀比心被激起。
于是她先把應不否的微信置頂,往人旁邊湊,點了點自己屏幕暗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想讓她禮尚往來一下。
應不否看着她屏幕,自己的頭像赫然在微信最頂,備注也很耐人尋味:很需要愛。
……這也太直白了點。
很需要愛的朋友?
應不否發現退了一步就會有第二步,而她接受度良好,居然真的把季栖的微信置頂了,還給人揚了揚屏幕檢查。
朋友的話,置頂了也沒什麼吧。
季栖發現自己被置頂之後還在導員下面,暗道不妙。
她們的聊天還止步于昨天那兩句晚安,她的置頂在導員下面就意味着,在昨天晚上十點到現在為止,他們又發了消息。
季栖簡直有種被偷家的感覺。
她正咬牙切齒着,就收到了導員的消息,催她交團日活動的材料。
應不否剛好看見了消息,狀似無意說:“我中午要過去一趟辦公室,材料給我,我幫你帶過去吧。”
“不行!”季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話落覺得自己反應太激烈,怕又激起應不否的逆反心理,于是放軟語氣又說:“我想和你一起去。”
她是不可能給他們機會待在同一片空間裡的,她現在巴不得和應不否黏在一起,不給導員任何用花言巧語蠱惑人心的可乘之機。
她算是看出來了,應不否吃軟不吃硬,于是拽着人外套袖子微微晃晃,又重複了一遍。
應不否的目光從她晃蕩着的手挪到她臉上,輕輕眨了眨眼。
……好像有點太黏人了。
朋友的話,一起去個辦公室也沒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