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夜空,星光點點。
隐約看得到一道模糊的白光,粗看像雲,細看像是夜空被撕開了一條裂縫。
“那就是銀河,肉眼看不太清晰,相機也出能拍出來。”清風說。
“真的?”
淩芋立馬拿出相機來拍,按下拍攝間還需要等待幾秒鐘,成片上原本模糊的白光果然變得璀璨。
她把照片發給許欣悅,剛來的路上她和她說今晚無需等她,順便說到了看星空的事,對方興奮地拜托淩芋看到了務必分享給她。
“怎麼想到來看星星?”清風肩膀去碰秦正宇肩膀。
兩人站在一起,同一抱臂姿勢,秦正宇說:“看到員工群裡讨論。”
他仰頭看着整片星空,不願錯過任何一個角落,其實今天是母親的生日,不知她在天上過得好不好。
如果,現在的你很幸福,能不能傳遞一個信号,好讓我知道。
“好啊,結果自己跑來看了。”清風調侃道。
許欣悅那邊回了一張夜空圖,說是酒店裡拍的,星星數量比淩芋發的還多,隻是沒有銀河,她還說這兩晚都早早入睡錯過了這麼美的星空。
站久了不僅脖子酸,腿也僵了,清風提議到枯木下坐着休息。
走近一看那兒竟有一塊凸起的長方形岩石,把上面的雪都掃掉,正好足夠三個人背靠而坐。
淩芋和秦正宇都坐下了,還留出個位置給清風。
他臉上奇怪的表情一閃而過,說:“我有點個人私事需要解決一下,你們就坐這等我回來。”
清風越走越遠,剩下兩人坐在岩石上一時相對無言。
這裡靜谧而空曠,枯樹隻陪伴,星星不說話。
人在這樣的環境裡容易想開一些事。
“廚房裡說的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淩芋仰望着天說,想是星星落在她眼眸,看着無比透亮,“既然一開始沒有收下,之後無論你給多少,我都不會收的。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我知道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不是所有事都必須如你所願......我以為你送我去醫院,還背我走過一段路,我們一起吃了飯......就算和解了。”
淩芋想說朋友,但她說不出口,她不過是沾了弟弟的光才能和他短暫相遇。
星光照耀大地,秦正宇卻覺得這光過于亮堂了,照得他無面以對,好幾次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
他想起清風的話,如果是母親,她會怎麼做?
他想在星星裡尋找答案,可沒有一顆星星為他閃爍。
一陣清風拂過,吹動秦正宇的發梢,也吹起淩芋額前的劉海,他們一同跟随風的指引看向夜空。
忽然,一道流光一閃而過。
“是流星!”淩芋驚呼。
秦正宇一時驚得說不出話,是你嗎?媽媽。
“又來了!”淩芋激動地站起來,就在同個地方,又劃過一道流星,她轉過身問秦正宇,難以掩飾興奮地語氣:“你看到了嗎?”
枯樹影子在他臉上留下一片陰霾,他從陰影中站起來,對淩芋說:“對不起,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淩芋從未在秦正宇臉上看到如此誠懇的神色,她淡然一笑。
旁邊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響,吸引兩人的注意,清風身形似要往後退,他說:“我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
禾木一個不知名地的上空,回蕩三個年輕人的說笑聲,一隻孤飛的夜鸢好奇低頭往下看了一眼,又繼續向前飛行。
晌午,一輛熟悉的車子在滑雪度假酒店門口停下,這輛車兩天内來過幾次,門打開,會有人去另一邊門把一位腳瘸的姑娘抱下車。
但今天,姑娘自己先下車了。
秦正宇眼看着她費勁下了車,喊了一句“哎喲”,臉上痛苦的表情不是裝的。
“不等我,扭到了吧?”秦正宇說。
淩芋總是擔心麻煩别人,她神色恢複正常,說:“感覺今天又比昨天好一點,想着應該能自己下。”
秦正宇歎了歎氣,告訴她:“傷筋動骨可沒那麼容易好起來,所以我也是擔心影響你接下來的日常生活,才想着給你些補償。”
“知道啦,知道啦。”
淩芋正要往前走,一隻手攔住了她。
“你剛剛又扭到了,最好别走了,一路回去還有一些台階,我背你。”秦正宇低頭看着她說。
“才不要。”淩芋似乎很抗拒。
他僅一瞬間看穿了她,于是,開口道:“不讓我背,我會直接把你攔腰抱起,你現在還有得選,給你三秒時間,三,二......”
情急之下,淩芋慌忙說:“背背背,我選背。”
秦正宇來到淩芋面前,微微屈膝,說:“自己上來。”
這難道不是在故意刁難她?以他倆的身高,淩芋隻能單腳支撐踮起來一把抱住他脖子,他順勢拱腰,兩隻手拖起她大腿。
自打他把她背起來那一刻,淩芋直把臉埋在他背上不肯起來,被人看見多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