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活?”廖佑平問。
“牆繪,一天八百。” 藍誠言端着一盤絲瓜炒肉擱在桌子上,又指指地上的牌子,“今天第一天出攤就有活幹,要是每天都有活,一個月下來也能賺不少。這絲瓜你多吃點,對傷口好。”
廖佑平夾一塊絲瓜在嘴裡細細的嚼,以前都是他帶着藍誠言一塊,如今藍誠言要一個人去,他真有點不放心。
“記得把地址發我,我晚上去接你。”
“接我幹嘛?”
“怕你不安全。”
藍誠言撇撇嘴,“我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啊,誰還能打劫我不成。”說完他就想起汪頌煜了,他搖頭把這色.鬼從腦袋裡晃出去,接着他笑呵呵的說:“對了,你猜我給誰幹活。”
“誰啊?”
“姚詩嘉。”
藍誠言邊吃邊講下午是怎麼曬太陽又是怎麼遇上姚詩嘉的。廖佑平之前就挺怕藍誠言遇見熟人的,這麼大的落差,他怕藍誠言接受不了現實,會想不開。
廖佑平皺眉不言語,可藍誠言知道廖佑平心裡想什麼,他苦笑着說:“其實我心裡也不好受,不過一想到我爸,我就什麼都不在乎了,我得賺錢,不能幫他洗脫冤屈,我也得讓他在裡頭過的好些,你都不知道裡頭泡面有多貴,對了我在裡頭還認識個老大哥,我多賺點,還能去他家裡看看,他家裡不容易,以前有錢都不覺得錢是錢,現在我算明白了你為什麼一分錢要掰成兩半花。不過佑平,你還是得對自己好一點。”
一番話說的廖佑平眼淚汪汪的,“誠言,這時候你還關心我。”
“我是怕你生病,沒人把錢還給我,你想什麼呢?”
廖佑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藍誠言,“你長大了。”
“你七老八十了?我是你兒子?你這話莫名其妙。”藍誠言把最後一塊肉挑出來吃了。
給姚詩嘉幹活還算順利,藍誠言一年沒碰畫筆了,但他基本功紮實,但畫了幾筆也就找回感覺了。再有,姚詩嘉想要的效果并不多複雜,可藍誠言是一點都不馬虎,盡可能畫到最好。
晚上驗收,姚詩嘉和她未婚夫一塊來的。
藍誠言收下八張紅票子收拾東西下樓,臨走的時候聽見姚詩嘉和她未婚夫打鬧嬉戲聲。
出了樓道,路燈亮起來,橘紅的天被人摻了一筆黑,黑暈染開一瞬間吞噬了光。
藍誠言打開手機導航,在原地轉了一圈才找着回家的方向,他挺煩他自己路癡這一點的,要不然他出去跑個外賣也不錯。
他捏着錢貼着花壇朝回家的方向走,一百,兩百…剛走出去沒多遠,他頭磕到一堵肉牆。他不耐煩的‘啧’了一聲,目光從錢上挪開,等他看清對面人臉的時候他笑了。
“都說了不用來接我。”
廖佑平和藍誠言保持着一臂的距離,藍誠言還低頭數錢,過馬路的時候廖佑平拉住藍誠言手,“看路。”
“你不是幫我看着呢嗎?”
不知道霓虹燈閃的,廖佑平心髒漏跳了好幾拍,他蓦然松開手。
藍誠言心裡一驚,手臂擺動的姿勢都又些不自然,他幹笑兩聲,自嘲道:“我得自己看路。”
兩人走的近,他鼻息間都是熟悉的味,廖佑平的味。
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都累了一天了,兩人在樓下吃碗蘭州拉面直接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