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了?”藍誠言拖了鞋光着腳直奔廖佑平去,廖佑平穿好了衣服不肯,他白了廖佑平一眼摸起一瓶藥看。
是消除炎症的藥。
“傷哪了?”藍誠言手往廖佑平後背上摸,“今天傷的?”
“不是,老毛病了,你别管。”廖佑平這一年又壯了一圈,藍誠言扯了兩下也沒扯過廖佑平,他氣哄哄地坐在沙發上,腿就随意搭在茶幾上。
廖佑平把藥收起來,系上圍裙掂量着地上大白菜問:“醋溜白菜?”
“嗯。”藍誠言看廖佑平悶頭切菜,他心裡一陣不痛快。
他就不明白廖佑平這人怎麼總委屈自己。吃飯的時候,廖佑平挑着肉往藍誠言碗裡夾。
廖佑平手藝越發的好,五花三成的豬肉那層肥肉炒的基本透明,瘦的部分半焦不焦的,藍誠言吞了口口水把肉扔回廖佑平碗裡。
廖佑平還要給藍誠言夾回來,都被藍誠言擋開了。
吃過飯,開始起風了。廖佑平去陽台把衣服收了,進屋的時候一陣風裹着土吹進來。
那股子土腥味一聞就是快下雨了,藍誠言一邊疊衣服一邊攆廖佑平去洗澡。
“我昨天洗過了。”廖佑平搓搓頭發。
“你做飯身上有油煙味。”
“我穿圍裙了。”
“那圍裙也有味!”
藍誠言推着廖佑平進浴室。聽見浴室有水聲,藍誠言蹑手蹑腳走到浴室門口,擰開門把手一個箭步沖進去。
他本來想看看廖佑平的傷,結果看見的是廖佑平衣衫整齊的坐在馬桶上。
折騰半天,藍誠言脾氣上來了,他死活都要脫了廖佑平的衣服瞧瞧。
廖佑平躲,他拿準了廖佑平不敢對他下狠手,死死黏在廖佑平身上。
“别鬧。”廖佑平瞪着眼眉頭擰在一塊,“快睡覺。”
藍誠言松了手,等廖佑平轉身時他眼疾手快直接掀開了廖佑平衣服。
密密麻麻的傷口,顔色深的是舊傷,上頭還疊着幾條腫的老高帶着血絲的藤條印子。
“誰打的?”藍誠言握住廖佑平的手腕,“你這是怎麼弄的?”
“和人吵架弄的。”
“不對……”藍誠言對廖佑平的脾氣摸的門清,幾年來他就沒見廖佑平和誰紅過臉,再說就廖佑平這個體格怎麼着都不會被人摁在地上抽成這樣。
這讓他想起來他之前被那群人摁地上揍的場景,越想心裡越難受,藍誠言眼眶微熱,他咬緊牙關盯着廖佑平,“你被人欺負了?你被人欺負為什麼忍着?”
“法制社會,我忍誰啊。沒有的事,你别多想了,累一天趕緊休息吧。”
藍誠言怎麼都不願意,等廖佑平要睡的時候他就湊到廖佑平腳邊,廖佑平腳有那麼點臭,他捏着鼻子伸出一根手指去撓。
廖佑平也是被折騰的沒辦法了,他說:“是我爸打的。”
“因為什麼?”
“我家裡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嗎?”廖佑平側身眯着眼睛,“明早還得上班呢,睡吧。”
藍誠言蜷縮進角落裡盡量給廖佑平騰出多的位置,他又怕自己睡着了會碰到廖佑平的傷口,最後幹脆去沙發上睡。
他窩在沙發上才知道這地有多難睡,最後幹脆不睡了,擺弄起手機。他沒什麼熟人,甚至一個熟親戚都沒有。
有那麼一瞬他都在想,是不是因為他交友圈太窄了,注意力都在廖佑平身上才會對廖佑平起不一樣的心思。
後來他想明白了,這他媽的就是緣分。
天都亮了,他索性也就不睡了,收拾收拾進廚房做飯,冰箱裡有雞蛋和昨晚吃剩的米飯,他熬點米粥又煎倆雞蛋。
飯菜上桌,廖佑平也起床了。
藍誠言把藥都擺好了,吃完飯他幫着廖佑平上藥,有幾道傷口位置比較高,完全沒有塗藥的痕迹。
他拿棉球沾了藥水在廖佑平身上塗,廖佑平眼睛眯起來看着像是在笑。
他啧了兩聲說:“我就是怕你倒了沒人把錢給我。”
“誠言,你真的想好做什麼了嗎?”廖佑平低頭對着腳尖長歎口氣,“沒錢是沒有試錯機會的,我真的很希望我兜裡現在有幾千萬,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我沒有。我現在隻能保證你的溫飽。”
“我沒指望你有幾千萬。”
“誠言。”
藍誠言越來越覺得廖佑平說話的腔調帶着那麼一絲絲的慈祥,他在廖佑平頭頂敲了一下,“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呗,拐彎抹角的,你不會是怕我亂花錢,大手大腳吧?”
廖佑平心裡知道藍誠言不會,可藍誠言的生活方式和習慣一時之間很難改變。
就比如一雙襪子,他随便挑個最便宜的,能穿就行,哪怕這襪子易破易髒還臭腳,他都會因為價格便宜買下來。可藍誠言不一樣,舒服,漂亮有一丁點兒瑕疵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