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習慣哪裡是一朝一夕能改的。隻要藍誠言飄一點,花錯一點,廖佑平兜裡這點錢就全都玩完,他和藍誠言在一塊,他要做掌舵人,把這個家撐起來。
廖佑平想的,藍誠言一點不知道。
藍誠言給廖佑平上好藥,他打個哈欠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睡了沒半個小時他又醒了,撓頭的時候頭發掉了一大把。
他這是愁的,從裡頭出來這麼些天了,也沒有個工作,他蹬上鞋,滿大街轉悠,他現在這個學曆,去公司上班是夠嗆,最好還是那些比較自由不要求學曆的。
可不要求學曆,不用出力的工作哪有那麼好找。
他買根冰棍蹲牆根底下,瞧見有幾個農民工挂着牌子,上面幾個大字,刮大白,瓦匠。
他多買了根冰棍遞給一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大哥,“這一天能賺多少啊?”
“好一點有幾百塊。”
他又多問了幾句,他想的挺簡單的,不過是塗牆嗎?他畫畫的時候也花過牆那麼大的畫布。
可真了解了他又發現沒戲。一看時間都快六點了,廖佑平都傷那樣了,他哪好意思還讓廖佑平做飯,他拍拍屁股回家做飯。
藍誠言在做飯這一塊還算拿手,冰箱裡的食材有限,兩個土豆和三個蔫了的番茄,他洗菜切菜炒菜,炒到一半他發現自己忘了悶飯。悶上飯,他回身發現鍋裡的土豆糊底了。
他心裡亂七八糟的,做什麼都心不在焉,好好的土豆片全都炒碎了。
晚上八點半廖佑平沒回家,藍誠言下巴枕着膝蓋,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還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宮女娘娘都談上戀愛了。他看着樂呵,腦子裡冷不丁的就冒出來姚詩嘉的名字來,不知道這姑娘過的怎麼樣了,不過離了他肯定能更好。想着想着就又勾起過往的事。
他苦着臉到桌子上夾塊土豆墊肚子,趕巧的是廖佑平回來了。
“你總算回來了,我快餓死了。”藍誠言趕緊盛飯,熱飯拌着涼菜,大熱天的吃溫度剛剛好。
廖佑平也是餓壞了,兩人悶頭把碗裡的飯菜都吃的幹淨。
“你說我能幹點什麼?”藍誠言歎口氣。
“現在工作難找,你别急,放松心态。”
藍誠言已經盡力裝作什麼都不在乎的摸樣了,結果還是被廖佑平看穿了,他猜,大概是從他做糊的菜上看出來的。
他張張嘴,最後也沒反駁,去櫃子上拿藥給廖佑平塗。
天熱傷不愛好,既然藍誠言知道了,廖佑平索性脫了衣服,光着膀子在屋裡走。
藍誠言看電視之餘總是多瞧兩眼廖佑平的後背,他希望廖佑平身上的傷快點好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廖佑平把藍誠言勸回床上睡,藍誠言縮在靠牆邊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睡着,生怕翻個身碰廖佑平傷口上。
因為他知道,廖佑平看着和沒事人似得,但一個人的時候疼的龇牙咧嘴,他偷偷看見的。
古話說,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藍誠言在家裡拖地的時候總算想到個他能幹的。
牆繪。
他上學的時候專業課是一等一的好,人民出版社還有他的名呢。
說幹就幹,他扔了拖把,在家裡找塊闆子拿筆寫了一行字。
【滿繪,一口價八百。】
他抱着闆子去了昨天那地,結果等了小半天也沒人看他一眼。
他這個郁悶勁就甭提了,他蹲地上撓頭呢,就聽見有人叫他名。
“藍…藍誠言?”
這人就是經不起念叨,叫他的是個大熟人,姚詩嘉。
“啊,這麼巧。”
他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但聊了兩句腰闆兒就挺直了,不就是落魄了嗎?誰這輩子能一帆風順啊,他問:“你來這幹嘛啊?”
“我裝修房子,來着找個刮大白的。”
“啊,那你看吧,我先忙了。”藍誠言蹲地上,眼睛盯着腳尖。
姚詩嘉也跟着蹲地上,“你畫的好,我想起來家裡牆上有幾個接電線的口不大好看,你看能不能幫我設計一下。”
藍誠言哪不明白這姑娘的意思,是看他可憐,給他點活幹。
他說:“你去網上買兩幅畫挂上,我這一次收費八百不合算。”
“那就把那一牆都畫了吧。”
他笑呵呵的答應下來,“成,老闆,不過今天有點晚,明天一早我去你那。”
姚詩嘉走了,藍誠言拍拍屁股收攤,他回家的路上買了點絲瓜和肉。
廖佑平隔着門就聽見藍誠言唱歌,藍誠言唱歌有一個特色就是什麼歌都是一個調,廖佑平拖鞋進屋。
藍誠言仰起臉笑着說:“佑平,我找到活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