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誠言撂下病床上的汪頌煜，漫無目的走到了陳玉磊的病房，病房門虛掩。他探頭看進去，姚詩嘉擰好手巾坐病床邊上給陳玉磊擦臉。

藍誠言是驕橫，平時都是小打小鬧，嘴上占占便宜，真把人逼成這樣他心裡怎麼都不得勁。

門口有動靜，姚詩嘉瞧過來，藍誠言連忙的閃開。他在樓下徘徊到天快亮了，趁姚詩嘉出去買早飯的時候在陳玉磊枕頭邊放了張存五十萬的銀行卡。

他下樓剛好在醫院大廳碰上汪頌煜。

“看你這樣，後悔了？”汪頌煜肩膀撞了下藍誠言的肩膀，“都有黑眼圈了，一宿沒睡？”

藍誠言眼皮顫了顫，汪頌煜一副了然的神色，“屁大點事，走找個地方喝一頓。”

“别煩我。”藍誠言一個人坐公交車站的凳子上，二十分鐘左右廖佑平開車來接他。

車後座還碼放了一摞子傳單。

“後備箱放不下了，這些傳單是幹淨的。”廖佑平連忙解釋。他今早上本來是要去給甲方送易拉寶，剛取上東西就接到藍誠言的電話。

“嗯。”

“我送你回去？”

“我在車裡坐着。”藍誠言手指搓着手機，凝視車窗外，靜靜地坐着。

廖佑平車開到甲方樓下，他幫忙支展架布置，都忙完了，藍誠言已經不在車裡。他接着忙活自己的事，等晚上，他準備和老五出去吃飯的時候，想着這一陣他都跟藍誠言一塊吃飯，就發短信問了一句，這一問才知道，藍誠言那邊出事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外裡三層外三層，堵的他連門都瞧不見。

他站在最邊上，聽了幾句，大概是藍誠言在路上被人敲了悶棍，來的人都是和藍家有生意往來的人。藍錦榮隻有藍誠言一個孩子，平日裡當眼珠子似得疼。

這次受傷，藍錦榮所有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接待的工作落在譚律師身上。廖佑平在一邊聽的認真，希望能多學些有用的知識。

他混在人堆裡一塊吃飯，飯桌上的人當他是哪家老闆的孩子，有幾個朝他點頭示意，到沒和他多說什麼。

一頓飯吃完，他回到醫院，藍誠言已經醒了，藍錦榮招手示意他進屋。

廖佑平到了，藍誠言可算逮到機會，他推着藍錦榮的手，“爸，我這沒事了，你快回去忙吧。”

藍錦榮摁住藍誠言紮吊瓶的手腕，“到底怎麼回事？”

“我今早和他去送宣傳單，我渴了想去喝水……然後就這樣了。”

“說實話。”

藍錦榮眼神嚴厲，藍錦榮趴在床上，肩膀瑟縮。

“我沒有……”

“姓陳，陳玉磊，打你的是他哥。”消息早半個小時傳到藍錦榮的手機上的，“因為女人？藍誠言，你自己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爸，我沒做什麼！”

平日裡在學校當小爺，現在趴在床上被自己爸爸訓斥，藍誠言臉埋進枕頭裡，“又沒出什麼事，你别管了。”

父子倆的争執，一邊的廖佑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想走又被叫住。一邊的醫療器械發出聲滋滋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