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喜事?”
“陳玉磊手裡的項目被我攪黃了。”藍誠言翹着嘴角,黑眼珠水洗過似的發亮。
“你不是已經放下了嗎。”廖佑平歎口氣。
“是放下了啊。”這事他都以為沒戲了,突然成了。他哼着小曲,開心了好一會。
等一個人躲回被窩,他翻出和姚詩嘉的合照。
他手指停在删除鍵,在想想還是算了,留着算是個念想。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風從窗外刮進來,出過汗的額頭,涼涼的。
藍誠言做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今做了明個忘了後天可能又拾起來。
這次也是一樣。
隔一天又不上心了。
可錢是實打實的花出去了,公司賬面上那點錢對藍誠言來說,花了就花了,幾十萬和幾千塊沒區别。廖佑平對賬時傻眼了,隻剩一萬多塊錢了。
廖佑平急忙給藍誠言去了電話,藍誠言那邊正在台球廳玩着。
“我花了。明兒個我爸就打錢了,你忙吧,晚上我在外面吃,不用做飯。”
“誰啊,女朋友?”對面的人打趣問。
藍誠言圍着台球桌繞了一圈,瞄準白球,猛地發力,“廢什麼話,打球。”
球進洞了,廖佑平那邊的賬也到了,一千多塊。他發給藍誠言。
藍誠言翻手機瞧了一眼,嘴角上勾,連他這一把球錢都不夠。不過,确實值得慶祝。
他扔了球竿,回去找廖佑平吃飯去了。他記得廖佑平挺愛吃肉的。
“哪家烤肉店好吃?”
“西大街那邊有一家,叫唯什麼的,你到那就知道了。”
藍誠言給廖佑平發了個地址叫人過來。老闆叫,廖佑平第一時間到,他看店鋪以為是一單大生意呢,他上去就要和人家聊生意,藍誠言一把把人拉回來。
藍誠言拍拍廖佑平領口,“叫你來吃飯的。”
“來這?”
“你不是成了一單嗎?”
廖佑平進屋看了眼菜單,他環顧四周,眼前的燈光都模糊了似的。
什麼肉要一萬塊一盤?這是哪?他還在陽間嗎?
“沒出息的樣子。”
廖佑平吞了口口水,“我這一單才賺了一千塊。在這吃飽得多少錢啊?還有老五他……”
“總算錢幹什麼,第一次有單子不該慶祝一下?錢你賺的,他什麼樣我心裡有數。”藍誠言滿不在乎,選了自己喜歡吃的,廖佑平算了下價格,小十萬塊了。
“咱們賬面上沒這麼多錢了。”
廖佑平攔着藍誠言花錢,慢慢的頭低下去。
“一頓飯而已。”
廖佑平看着菜單遲遲不敢點,藍誠言把廖佑平多看兩眼的都點了下來。
“我快餓死了。”
廖佑平開始還有點放不開,一米八幾的壯漢捏着筷子小心一點一點斯文着吃,看着很滑稽。
這對藍誠言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他吃了兩口覺得膩,點了份冰淇淋坐對面看着廖佑平吃。
一盤就是一個金镯子,廖佑平一口接着一口,腦袋裡亂七八糟的,金镯子,錢和他的未來。吃到最後肚子是飽了,味道卻都忘記。
“都是你的,不夠吃在點。”藍誠言遞了杯水給廖佑平,坐直身體,眼神穿過隔窗瞧見個熟臉。他擡起屁股弓腰去使勁瞧。
那人也瞧見他了,回頭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藍誠言罵了句國粹,捂住嘴巴,眼睛裡都是震驚。
“怎麼了?”廖佑平扭頭問。
藍誠言平複下心情,把自己怎麼讓汪頌煜追陳玉磊的事複述了一遍,“已經約出來了。這怎麼做到的?真牛逼。”
廖佑平搖頭說的确。
廖佑平眼角餘光掃了眼藍誠言看過的方向,兩人是坐在二樓上,桌兩邊擺了屏風,但從一樓看還是很清楚的。
汪頌煜在說着什麼,而坐在對面的陳玉磊則滿面愁容。
廖佑平是覺的這個陳玉磊是走了大黴運了,被一個有錢有閑的富二代盯上了。
他為同為普通人的對方默哀三秒,随即又覺得可笑。
“我去趟洗手間,你先坐這。”
藍誠言小跑着上二樓,他在離那兩桌最近的柱子邊上躲着,想打聽到點什麼,支耳朵聽了半分鐘,毛都聽不見。
他往前在湊一點,汪頌煜偏頭朝他眨眨眼,理好衣領子朝他這走。
藍誠言剛要下樓梯的時候被汪頌煜拽住胳膊。他掙紮開,“别拉我。”
“不想聽我彙報彙報情況。”
他被汪頌煜擠眉弄眼的樣子弄的他差點把剛吃進去的冰淇淋吐出來。
“你正常一點。”藍誠言後退一步和汪頌煜拉開距離。
汪頌煜忽的笑出來,“幾天不見,真想你。”
汪頌煜穿的人模狗樣,西裝領帶,鼻梁上還架了副金絲眼鏡,湊近看其實就一個框而已。藍誠言煩透了這樣的,假正經,心裡藏奸。
“究竟怎麼回事。”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