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相信。”夜葬雪笑笑,端的是溫和有禮。
兩人相對而立,皆是不俗的眉眼。上上次見面是很巧合地從各自的卧室推門而出,兩人點頭示意打了個招呼。上次見面是跟着人來到名流雲集的世家訂婚宴,隔着人群投來遠遠的一眼。
這次見面,巷口橫七豎八地堆着殘破的木闆和籮筐,昏暗小巷裡插着的燈牌忽明忽滅,滋啦作響,閃爍暗綠暗紅暗紫的光影。
“确實是路過,完全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你,”季源說得非常斬釘截鐵,“所以你是……一個什麼頭目之類的?”
害怕是完全沒有的,倒是隐隐能聽出幾分羨慕。
夜葬雪笑笑,搖搖頭,睜眼說瞎話,“不是,我也是路過。”
“那确實是緣分讓我們相遇,我們甚至還能結伴回家,回嗎?室友?”季源挑眉,起了個與他并肩同行的架勢。
“你哪裡來的把握,居然覺得你可以全身而退。”夜葬雪溫柔一笑。
“不能嗎?你不是說你隻是路過嗎?”
季源的眼神是恰到好處的疑惑,夜葬雪端詳了他良久,大約是試圖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别的情緒,不過很可惜,沒有。
“好啊,一起吧。”
沒有交通工具,也沒有一個人說要乘坐。兩人默契地保持了一人的距離,即使口頭的話語輕松,也能看出彼此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
走了一會兒,眼前是家門。
“我要知道你出現在那裡的原因。”夜葬雪突然開口,用的是陳述句。
“想找人,我家有賭徒。”季源言簡意赅,八個字透露了些信息,但連起來看便有些意味不明。
半真半假的話語才更難識破,他家有賭徒是真,他爸賠光了半數家底,借過高利貸,保不齊與那條暗巷有什麼聯系。即使夜葬雪後續調查,調查人也查不出人生平的一言一行,模棱兩可便找不出錯。
“我回答了,公平一點,我的問題你也該回答。”季源勾唇。
即使知道這人不簡單,但直面剛剛的情形後依然言行松散,沒有絲毫懼意,夜葬雪轉頭上下微妙地掃視他一圈,“頭目嗎?你的形容詞有些偏差……”
“等等。”季源突然截斷了他的話。
“不是這個問題,我更想知道,你留在蕭永慕身邊的目的是什麼?”
夜葬雪停下了腳步。
季源也停下,繼續道:“我以為和走投無路的我一樣,是錢,或者是向上爬的野心。但看起來也不是,權利嗎?上位者也是可以為一份交集并不多前途也缥缈的權力,給更高級的權貴當情人嗎?”
原劇情裡的夜葬雪根本沒什麼攀附世家的行為,照樣擾得厲家不得安甯。
所以很多事情,看起來并沒有必要去做。
還是說因為劇情的改變,他要換一個賽道,原劇情是見不得光專挑惡心事幹,現劇情是傍上蕭家從明面上對抗。
季源确實不太理解,他不關心很多事,除非牽扯到身邊的人。比如這事牽扯到蕭永慕,他才會開這個口。
“有利可圖。”夜葬雪說。
當然,當然,這是一句廢話。季源想,當然是有利可圖,隻是這個利益到底該以何種形式呈現。
不過夜葬雪不欲多說,季源也就沒再多問,隻是說了一句我會保密。
然後轉頭就告訴了蕭永慕。
意識海裡的蕭永慕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明白了。”
既然已經回家,今晚就打算住在合租房裡。在推門進卧室的前一秒,身後傳來夜葬雪不鹹不淡地一句。
“你做每一件事,都有原因。”
什麼?
“從你剛才的提問方式看出來的,很明顯。”可能是他的疑惑比較明顯,夜葬雪補了這麼一句,“那我就有些疑惑,你當時提出和我做室友,是不是也有特别的緣由。”
季源回頭看他。
“晚安,祝你好夢。”夜葬雪推門進入自己卧室。
原因嗎?
研究表明,肢體接觸可以加速心動進程。
長期的皮膚接觸可以刺激大腦,釋放催産素,皮下的神經末梢也相應可以刺激大腦中有關愉悅和情感的模塊,乃至于對對方産生依戀感情與行為。
唇部布滿觸覺神經,親密接觸時釋放的催産素更多,呼吸交換糾纏時促進多巴胺,心率無意識趨同時更容易對親密關系沉溺其中。
滑翔傘和摩托艇之類刺激性運動,通過極緻的感官刺激,促進腎上腺素的飙升,對上對方視線時會産生危機下的共鳴和信任感,對于情侶增進感情性價比極高。
禮物作為實體記憶的瞄點,表達愛慕與關懷,可以增強對方的承諾感和愛惜感,拉進雙方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