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源回陸觀甯的别墅通常搭乘的交通工具是地鐵,一個小時,因為省錢,且并不急着進門或相見。
别墅門外已有園丁和保潔在工作,老管家站在旁邊,見他進來便迎上來恭敬招呼。季源笑笑,沒有寒暄,推拒了重新做早餐的服務,用并不想深交的态度,徑直上樓。
陸觀甯在書房,可能是昨天睡得晚,稍顯疲憊,見他進來後揉揉眉心,硬邦邦來了一句。
“昨晚去哪裡了?”
“回家啦,家裡突然有事,忘記和你打招呼了。”季源走進,靠在他面前的桌前,雙手撐着椅背,姿态懶散又自然地将人隐約困在自己的臂彎裡,“怎麼,哥哥生氣啦?”
“沒有,結束工作看到你不在。”陸觀甯微微撇開臉。
“幾點結束的?熬夜?”季源碰碰他的眼尾。
“記不清。”陸觀甯垂下眼皮。
卻連帶着整個下巴都被人擡了起來,季源慢慢湊近他的眼睛,吹了吹,“應該挺晚,你眼睛腫了。”
聞言陸觀甯皺皺眉,“嚴重嗎?”
“還好,還是哥哥生氣的事情更嚴重一些。”
陸觀甯便不說話,隻看着他。
季源低下頭吻他,不急不緩,鼻尖觸碰鼻尖,幹燥的唇瓣磨着他的唇,舌尖撐開牙關,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席卷着攻略城池。
帶着青筋的手插入陸觀甯發間,強勢地将人按在自己身前不容逃離,溫柔的親吻和不容置疑的姿勢太過割裂,面前的人發梢在微微發顫。
下午的時候陸觀甯好像要出門辦事。季源正抱着他的微型世界,準備再往裡面增添一些細節。陸觀甯開别墅大的時候他擺擺手,當自己了解。
關門聲卻遲遲沒有傳來。
季源轉頭,陸觀甯已經換好外出的服裝,是休閑服,不像是去公司。他的腳步遲遲未動,他像是有些困惑地問,“你不問我去哪裡嗎?”
“你要去哪裡呢?”季源順着他的話講。
陸觀甯這才像是終于滿意,邁步的同時帶出一句,“我哥那裡。”
“嗯,拜拜。”季源朝他揮手。
“不像是你的手筆,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誰給你的建議?”陸觀謹看着弟弟拿出的第二版方案,與第一版的行為模式完全是大相徑庭,開除了叫嚣的最嚴重的幾個人,将銷售部和售後部來了一個整體大換血,堪稱雷厲風行。
陸觀甯想自己要不要說。
他與大哥并沒有什麼秘密,父母太忙疏于陪伴,幾乎是大哥一手将他帶大。在外睥睨天下的大哥雖然時常闆着一張臉,但對他很好,有耐心,也支持他的一切出格越軌。
“就是那個,我的現任。”
“季源。”陸觀謹當然知道這個人,自他成為陸觀甯情人的那天起,他的生平就已經整理成冊出現在了陸觀謹的辦公桌上。
“最近有點忙,沒有太關注你的生活。”陸觀謹将手裡的平闆放下,“季源這個人,我當時以為你抱着獵奇心理随便玩玩,怎麼,這人居然還跟着你。”
“是的。”陸觀甯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甚至參與本該由你完全主導的決策?”
“也沒有,他隻是提了一句,沒有多說。”陸觀甯不經常直視他大哥的眼睛,面對面講話的時候視線微微向下,落在領口。
“原話是什麼?”
陸觀甯循着自己的記憶複述了一遍。
“然後呢。關于這件事他還有說什麼?”
“問了一句是否處理好?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陸觀謹想了想,接着開口,“他深刻參與你的社交圈嗎?對你的身邊人有沒有什麼評價?和你開口要過什麼東西,或者是提起過什麼怪異的人嗎?”
一連串的問題使得陸觀甯心裡咯噔一下。
他如實将這兩個月兩個人的相處講了些。但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低,因為季源對他确實是無可指摘,怎麼想都搭不上面前大哥那凝重的表情。
“所以大哥,你是懷疑他是什麼商業間諜,懷着目的來接近我嗎?”陸觀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你的口中,他不為錢不為權,社交幹淨,生活簡單。做的所有事好像都隻有和你成為情侶這一個目的,是這樣嗎?”
陸觀甯沒反駁。
“但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他的經曆擺在那裡,我不可能相信由于愛情,他從一個野心勃勃不擇手段的老鼠人,蛻變成你口中的這副模樣。”
“而且我沒看出來他對你的占有欲,探索欲,以及其他與愛情相匹配的欲望。”
“這個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