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楊國忠已死,陛下難道不猜忌之前的事是阿耶在背後推波助瀾嗎?阿耶,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可就沒機會了。”
正是李倓,他在勸他的太子爹北上。
李亨猶豫:“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阿耶想想前太子,他有做錯什麼嗎?還不是被人構陷而死。現在這個情況,阿耶難道也想像前太子一樣死于非命嗎?”
李亨當然不想,他這些年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不就是為了活命嗎?
“阿耶!你醒醒吧!若是和陛下西進,是取死之道啊!隻有趁着現在,分兵北上,我們才有活路!”李倓真的很着急。
“太子殿下,陛下命建甯郡王前去面聖。”
父子兩面面相觑。
“陛下這個時候叫你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阿耶,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去去就來。”
李倓不知道李隆基叫他做什麼,心中七上八下的。
路上,他求助高力士:“高大監,陛下傳我玩做什麼?”不會是我撺掇我爹北上靈武的想法暴露了吧?
高力士笑道:“郡王不必驚慌,是好事兒。”
“好事兒?”李倓不由嘀咕,自安祿山叛亂以來,到處都是壞消息,哪來的什麼好事?
然而當李倓聽到皇帝要他帶兵回長安,他隻覺得心裡一沉:陛下不會以為馬嵬驿的事情是他那位太子爹幹的,所以要借他分化太子勢力吧?
“陛下聖谕臣不敢不尊,隻是臣不知陛下派臣去長安,要做些什麼呢?”李倓十分恭敬地問道。
“先讓你見個人。”李隆基指了指自己左手第一個位置上的人,道,“王克成,秦王麾下隊正。”
“這是建甯郡王李倓,太子第三子。”
王克成微笑:“見過郡王。”
李倓電投:“王隊正。”
雙方都在打量着對方。
李隆基看着李倓,道:“王隊正是目前駐守長安的秦王的下屬。”
李倓瞪大雙眼:“秦王?哪個秦王?我大唐什麼時候又封了一個秦王?”
應該是陛下嘴瓢了,“親王”說成“秦王”了吧?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封号吧?
如果真的是……
陛下你想廢太子可以直說,不必整這出。
李隆基沉默了一下:我說不是我封的你信嗎?
高力士是老圓場人了:“郡王,秦王剛被陛下冊封,如今正駐守長安。”
等等!
李倓聽了高力士的解釋,頓時明白了一些。
什麼叫剛剛冊封?什麼叫駐守長安?
長安不是已經廢了嗎?
李倓感覺自己更亂了一點。
李隆基有些不自在,道:“這次把你叫過來,就是問問你,願不願作為天使去一趟長安。”
我?我嗎?我去長安?讓我去送死?
李倓隻覺得荒謬。
“臣資曆尚淺,不敢擔當天使重任,請陛下另選賢能。”
李隆基看着拱手作揖低着頭的李倓,道:“你的能力朕相信。”
李倓的頭低得更低了:“陛下,父親受驚而病,臣不能不在他身邊盡孝道。”
李隆基道:“有孝心是好的,但這份孝心要用在大義上。你父親那邊有你母親有你大哥,也并不非你不可。”
李倓還想推脫。
“你若是不願意去,朕就命你父親去。”
李倓拱手行禮:“臣必不負陛下厚愛。”
王克成出門找皇帝時帶了十幾個玄甲軍,回程時多帶了三千禁軍和一個皇孫。
當然,皇孫的臉上滿是不情願。
李倓隻是領了一個禁軍統領的銜,迫于李隆基的威脅,這才帶上皇帝陛下的诏書,跟着王克成往長安走。
在他看來,這一去就是去送死。
皇帝都跑了,長安不可能不亂。長安一亂,又怎麼抵擋叛軍的進攻?
别說一個秦王了,太宗在世都不一定守得住。
這就是叛軍的陰謀!
但是架不住皇帝信了啊,還送了他三千禁軍。
三千禁軍能幹嘛?
三千禁軍隻能給人家當盆開胃小菜。
陛下,糊塗啊!
王克成看得出李倓的想法,安慰道:“郡王,我們回長安肯定不會送死的。”
李倓一副死人臉: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