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在此刻十分好用,
李隆基這麼做的緣由非常簡單,前些日子的事情,實在是過于損傷皇帝威嚴了。
李隆基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他知道皇帝威嚴這種事情,如果不盡快找回來,之後說話就不管用了。
此刻正好這裡有顆軟柿子,正好又做了犯上的事情,拿他立威再好不過。
至于王克成本人,他也慌了。他是秦王的人沒錯,但是現在天下的主人還是面前這位皇帝陛下。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者秦王也不在身邊,救不了他。
他求救的眼神看向陳玄禮,而陳玄禮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看到王克成的眼神。
畢竟這個時候,陳玄禮也不會為了王克成一個人正違抗聖令。
王克成身無兵戈,當然不可能抗衡陳玄禮的禁軍,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按住綁了拖出去。
連帶着散落在外面的玄甲軍也被捆了起來。
玄甲軍雖然有以一敵十的能力,但是面對突如其來自己人的偷襲,沒有人幸免。
跪在劊子手刀下的王克成心中遺憾極了。
大丈夫當馬革裹屍,他如此憋屈的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當真是不值。
陳玄禮憐憫地看着王克成:“王隊正,你别怪我,要怪就怪秦王寫了那麼一封信,而你替那位親王遞了這封信。這隻能算你命不好,等到了九泉之下,千萬别恨錯了人。”
王克成将死,也不再裝模作樣了,道:“我死不足惜,隻可惜沒能替秦王辦成事,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禁軍根據皇帝的命令,将王克成帶的那群所謂“使臣”,一個一個壓上來,跪成一排。
陳玄禮小心觀察,卻發現衆人面對死亡,均沒有任何恐懼情緒。
似乎,死亡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是群硬漢,可惜跟錯了人。陳玄禮高度評價,十分惋惜。
雖說侍奉的主子不一樣,但是如此氣節,還是讓陳玄禮對諸位“使臣”多了幾分尊重。
所以,陳玄禮又重複了一遍他給王克成講的話。
在場那麼多号人,竟然沒有人對秦王有怨言,都是在遺憾自己未能馬革裹屍。
“這時候了還想着你們的秦王,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陳玄禮納悶,冷不丁的懷疑到,這群人不會是死士吧?
“秦王是這個世界上頂好的人。”王克成如此道。
“為什麼?”
“他讓我們吃飽了飯。”
“他讓我們有衣服穿。”
“他帶我們打勝仗。”
“他說若是我們能打出功勳,他會給我們封爵,我們也會和那些大人物一樣,受人敬仰。”
聽起來,他們忠于的這位秦王确實是個人物。但是這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人啊?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啊?陳玄禮暗中吐槽,面上則是如沐春風的聽着他們對秦王的贊賞。
至于這群人忠不忠于皇帝,他不會和死人計較這些,而是直接數了數,見沒少了人,就下達了命令:“行刑。”
接着,就是好十幾顆頭顱飛起,洶湧地鮮血湧出。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原本湛藍的天空變成了暗紫色,狂風大起,雲團深處不時亮起幾道閃光。
“怎麼回事?”陳玄禮臉色大變。
頓時天空雷聲大作,陳玄禮擡頭一瞧,一道巨雷垂直劈落,猛得抽在了刑台之上。
那不是普通的雷,而是由數萬道糾纏的雷光擰成的刑天之鞭,刺眼的白光頓時刺得在場衆人睜不開眼,一手遮面,然而等白光散去之後,最先睜眼的禁軍大叫起來:“你們看呐!”
衆人緩緩睜眼,卻看到刑台上十幾人完好無損,看着對方,一臉懵逼。
“我沒死嗎?”
“你們沒死诶!”
“居然沒死?”
探子們忍不住相互交談,就是交談的聲音有些大。
“鬼啊!”有膽子小的禁軍當場被吓尿了,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同樣呆住的陳玄禮反應更快,慌忙派人壓住躁動的禁軍,封鎖現場。
等到衆人不再那麼躁動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刑台上完好無損的幾人,揉了揉眼睛:我沒看錯吧?我TMD沒看錯吧?剛才他們是被砍了吧?
那現在這群人是什麼東西啊!
不止禁軍懵逼驚恐,王克成同樣也懵逼驚恐。
任誰遇上挂了又複活的情況,都要懵逼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