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人一走,張連民一邊脫沈萬竹身上髒外袍一邊問,“你不用跟清音交代,天庭已經派了人來找大司。”
沈萬竹伸手接過水杯一杯一杯把整壺水灌了下去,這給張連民看得那叫一個心疼,又拿毛巾擦他嘴角的水,“我聽清音的意思,大司是送封禅去天牢路上碰上了好些蒙面人,那些人一個賽一個厲害,其中當頭的聽說身手堪比天君,不怪大司傷這麼重,看來封禅與淨伊是一波人了。”
沈萬竹把水壺放了撒手擁抱結實的大床,他覺得自己可以睡個幾天幾夜,可事情都堆在一處,臉埋在軟軟的枕頭裡問:“外邊天已經亮了吧?”
張連民将窗簾拉好,“嗯,不過你睡吧,醒了我再給你請個大夫看看,隔壁估計有不少醫官來,你醒了讓一個人看看。”
“好。”沈萬竹想了想反正南渡這事有的是人操心,他現在隻需要顧好自己。
張連民沒有急着問别的,而是說:“聽當時趕來接封禅的天兵說大司當時并不在,所以後面到地府一問才知曉押送的隊裡有大司,才耽擱了最佳找人的時機,好在你們沒事。”
沈萬竹抓了抓枕頭,悶悶說;“他一定換了張皮混在隊裡。”
張連民卷好地上的髒衣衫,沒有多逗留,門帶上錢說:“好好休息,我就在門口。”
屋門關上後沈萬竹翻了身,他想南渡肯定是喬裝成别的樣子所以那些天兵才沒有将他認出來。
那為何要混淆視聽?想不通,但也許隻是随着性子,反正這人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天庭沒有追問可能也是習以為慣。
暫抛開南渡,沈萬竹不由得想到血月最後張嘴說的那兩個字,到底要對他說什麼,血月又為何會有佛像護體,難道它與淨伊存在某種關系,轉而想到血月一心想要的□□——江瑤。
南渡說過原因是二人命格意外地相似,關鍵在江瑤是有飛升命格,血月在命格相似跟她的飛升命格更看準哪個,如果血月隻是看中江瑤的飛升命格那還好說,如果真是命格相似緣故,那血月的過去便與江瑤有一定的相似處。
而從江瑤有成仙資質可以見得此人有功德無量,那麼血月一個無惡不作的厲鬼能有什麼功德,假設真有,便能說通它為何有佛身護體了。
“咳……”沈萬竹無力地拍腦門,但求血月與淨伊背後的人沒有關聯,倘若真有他沒法如此快地脫身,這背後人如果能同時将封禅、淨伊、黑衣人、血月都攬入自己門下,可想而知實力有多恐怖,這讓人聯想到西極宗。
若真一切往最糟糕的方向走,那上天庭指不定也有像‘承歧’這樣的人做眼線。
翌日,太陽完全落山沈萬竹才醒神過來,這一覺睡得長他下床都覺得腳底軟綿綿的。
來到隔壁房,裡頭幾個人正在讨論,聽到開門聲都轉過頭。
隻見沈萬竹腳一颠一颠進門,臉上還挂着水珠,臉上寫着‘不好惹’三個字,幾個仙官都紛紛讓出個凳子。
“哦,中書君醒了,是腳歪了嗎?”宮月是第一個主動說話的,他拍拍身邊的木凳,“坐。”
沈萬竹也沒客氣,坐下道:“沒歪。”
“那……”怎麼走路像個公雞?
沈萬竹還沒看屋裡都有誰,他的凳子正巧對着床,床上的南渡正接受醫士治療,見到沈萬竹友好地扯了扯嘴角。
沈萬竹:“覺得腳沒力氣,這麼蹬一蹬好多了,大司身體還成嗎?”
那個醫士溫和說道:“得養一段時間了,得虧中書君收拾了血月,不然大司恐怕不隻是躺一個月的事了。”
沈萬竹哦了一聲,“幾位相信了我的話?”
看來南渡沒隐瞞什麼,血月的事他們也知曉,南渡還把這功勞扔給沈萬竹,看來是心情不錯了。
宮月笑道:“證據确鑿,東西都在這兒了,即便再覺得匪夷所思也不得不信,天君給了靈信說血月的事天庭會再派人查,一定給中書君一個答複,現下兩位最重要的事依然是揪出淨伊身後的人。”
沈萬竹接過張連民遞來的茶水,握着茶盞沒喝,“幾位還真會實事求是,那血月一事由誰查,我還有好些不明白的事得找人問問。”
宮月笑得賊,向沈萬竹拱了拱手,“正是在下,中書君有任何疑惑都可以問我。”
“你?”
“在下星宿閣弟子葉醉時,表字宮月,上次走得匆忙還沒能跟中書君正式介紹自己。”
沈萬竹看一眼此人,宮月這人五官極為普通勝在比例協調,加之身形高挑,氣質倒佳,這人又素愛穿黑灰袍子,有時更像流浪江湖的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