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賓客,不少人應和道。但其中不免得都是吹捧,迎合氣氛罷了。若是李聽瀾胡扯一首,這些人也是如此。
相比于普通人,與貴族攀談賦詩,更顯得像是曲意逢迎的名利場。
琵琶曲再次響起,語調歡愉活潑,極具春意之情。
這次酒盞停在了長公主身前。
衆人一片嘩然,隻見長公主勾唇一笑,似是早有預料一般,提筆作詩。
在坐的衆人皆知長公主與李聽瀾之間有何淵源,無不露出一番看戲的神情。
而李聽瀾此時的神情卻不太好,方才還神色平平,此時眉間竟然閃過一絲不耐。
衆人見此不再侃談,目光流轉,打量着眼前二人。
四面八方的目光流轉于二人身上,莊苑緊挨着李聽瀾,不免得受到幹擾,莊苑十分不自在,于是便想尋個理由離開此地。
“殿下,我方才吃多了,如今肚子有些脹氣,可否出去走走消消食。”
“可以,但一炷香之後必須回到此處。”李聽瀾思索一瞬道。
“好”莊苑急忙應下,起身離開了此處。
莊苑本就不喜歡參加一些嚴峻的場合,如今還有這麼多目光流轉于自己身上,待在此處隻會不自在,還不如早早離開,尋個沒人的地方。
蕭景策餘光瞥見李聽瀾身旁的女子離開,便也随便找了個緣由,離開了宴席。
蕭景策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走到了一處梅林之中,那抹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冬日已過,梅林之中的梅花卻還未落敗,甚至開的十分豔麗。
就在蕭景策疑惑之際,一股猛風吹過,驚起樹木搖曳,梅花飛落之間,一把匕首抵過他的腰間。
梅林相較于【千盛塔】較遠,莊苑本想找個較近的地方,卻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于是便引着這人來到了較為偏遠的梅林。
“你為何要跟蹤我?“莊苑不悅的問道。
“在下有一事需得告知夫人。”蕭景策緊繃着身體道。
“夫人?”莊苑想起方才宴席之上的事,眉頭間閃過一絲陰霾。
“我不是翊王的侍妾。”莊苑說道便放下了抵在蕭景策腰間的匕首。
感覺到身後之人的松懈,蕭景策松了口氣,轉身看向該女子弓腰附禮道。
“既如此,是我唐突了。”
見女子不語,蕭景策直起身來,平靜的望向身前的女子開口道。“我有一事需盡快告知姑娘,還望姑娘聽我多言幾句。”
”你說就是。“莊苑緩緩開口應道。
聽此話,蕭景策平靜下來道。“有人要害姑娘。”
他與長公主畢竟的夫妻,是為一體的,他如今不能直接點名長公主是幕後者。
“哦,是誰要害我,要如何害我。”莊苑目色一沉道。
這些人中,莊苑認識的少之又少,睿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會害她,那害她之人隻能是長公主,何況來此通風報信之人,便是長公主的驸馬。
莊苑早便預料到長公主定然會給她使絆子,隻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便安奈不住了。
“你為何要告知我?”莊苑不解的看着身前的男子問道。此人是長公主的驸馬,他不幫長公主,卻幫她一個不相幹之人,到底安了什麼心。
“我不忍見姑娘平白受到牽連。”長公主每次害人,蕭景策都會力所能及的救下一些無辜之人,隻盼能為長公主減輕一些罪孽。
“那若是她殺不了我,而是我把她殺了,你又該當如何?“莊苑語氣冷冷道。
她不是什麼好人,若是有人執意容不下她,那她便隻能殺而代之,以絕後患。
“姑娘殺不了她的。”蕭景策神色淡然道。
長公主身邊有諸多暗衛,僅憑眼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怕是連長公主的身都近不了,更别提刺殺長公主。
莊苑明了蕭景策的意思,一個皇家的公主身邊又怎會沒有暗衛保護?
想到此,莊苑冷笑了一聲。
"她要如何害我?“
蕭景策目光一愣,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知于眼前的女子。
聽完後,莊苑神情嚴峻道。
”多謝“
話還未說完,梅林間便升起一股煙霧。
“這煙有毒,捂住鼻子。”莊苑急忙提醒道。
在青龍谷待的這一年,幾乎所有有毒的氣體莊苑都能辨别。雖不知是何種毒煙,莊苑卻能憑借空氣之中的味道做出判斷。
“這股煙霧刺鼻,帶着一絲漣水香,是忘憂谷的紫鵲藤燃燒所産生的白煙。”
紫鵲藤性寒,長于漣水之旁,其葉五毒,根莖劇毒,燃燒散發出的氣體白煙,有緻幻以及使心肺衰竭之效。
“走,離開此處。”莊苑反應過來便抓住蕭景策的手向着梅林外跑去。
由于在此之前二人皆吸入了一些毒煙,莊苑縱使有武功傍身也無濟于事,此時向外走去,腳步不由得有些虛浮。
而身後的蕭景策情況更甚,都是由莊苑拽着才能勉強向前走去。
見蕭景策快要昏睡過去,莊苑擡起手狠狠的在他臉上扇了一耳光。
“不能睡,不然就連菩薩都救不了你了。”
莊苑下手的力度很大,蕭景策感覺到臉上的疼痛,陰沉的腦袋頓時清明了一些。
看着身前的女子,蕭景策顫抖着身軀,随着她一同向着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