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之上,草木茂盛,風景優越,李钰在位期間,曾大興土木,在鐘山之地建了一座高塔,名為【千盛塔】。
【千盛塔】後面有着一條人力鑿修的溪流,溪流兩側修繕着許多張玉桌,供貴族子弟端坐賦詩,溪流緩緩,溪水清澈。世族子弟喜愛飲酒賦詩,由此大部分宴席之上,必定有曲水流觞,而此處位置極佳,是飲酒賦詩的絕佳之地。
一行人用過飯後便都移步到此。
玉桌是由白玉雕刻而成的,一張玉桌約莫兩尺半,其後隻能容納一人,玉桌的每個邊緣都雕刻着一道麒麟紋路,邊緣到地面十分狹窄,僅僅隻能容納一人席地而坐。
見此場景,莊苑俯身到李聽瀾身旁道。“殿下,我不會賦詩。”
這飲酒賦詩是古人的活動,可莊苑來自現代,她總不能像那些無腦穿越小說一樣套用古人的詩句,這可是很不道德的。
“無妨,你與我一起。”李聽瀾說道便拉住莊苑端坐于玉桌之後,玉桌本就很小,二人又共用一張玉桌,由此二人的動作受限,其他人看來便是二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十分親昵。
太子端坐于另一旁,擡眼掃過,便見二人動作如此親昵,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他早該想到,李聽瀾對莊苑本就不同,隻不過之前一直沉浸于幻想之中忽視了二人的舉止動态。左右不過是一個俾人,既然李聽瀾喜歡,那他何故與他争搶。
想到李聽瀾的身世,太子眉頭間泛着一抹嚴峻。
“這侍妾,果真手段了得,竟生生把從不近女色的翊王,迷的神魂颠倒。“蘇子骢對着衆人侃笑道。
聽見此話,莊苑心裡一愣,餘光撇過,隻見方才說話之人是一名身着紅衣的男子。
蘇子骢一開口其餘人紛紛起哄。
“之前倒是不見翊王有如此貌美的侍妾。“
“就是,自上次長公主與翊王殿下的傳言之後,便不曾見過翊王身旁有女子的身影。”
“翊王久居西州,西州地處偏遠,你又如何知道翊王身旁沒有其他的女子。"
聽着這些嘈雜的聲音,長公主眼神狠厲的撇過莊苑。
“看來,此人留不得了。”
長公主随即喚來了自己身旁的侍從,附耳交代了一番。
交代完,侍從颔首離開了此處。
蕭景策離長公主離的近,長公主方才交代與侍從的話,一五一十的傳入耳中。
她又要害人。
他雖與長公主關系不睦,卻也知道長公主對付人的手段,想到此,他神情複雜的撇了翊王身旁的女子一眼。
蘇子骢笑談之間察覺到莊苑的目光,淡淡一笑便轉過目光對着其他人道“不過也是,翊王的這侍妾的确貌美,放眼望去,整個大郦能有此姣姣容貌,少之又少。”
莊苑聽出蘇子骢話語裡的意味,他這是在給她樹敵呢,拿出整個大郦的女子與莊苑比較,是巴不得别人拿唾沫星子淹死她。
“子骢先生平日裡言談極少,今日咋的如此話多,竟關心起我的私事。”李聽瀾有些不悅的看向蘇子骢說道。
李聽瀾并沒有過多解釋他與莊苑的關系。
莊苑心裡有些疑惑,但如今在這番場合之下,她卻是不好多說什麼。想到此莊苑的目光不由得放到了李聽瀾臉上。
聽了那些人說的話,李聽瀾仍神色平平,内心好似并未煽起多大波瀾表露在臉上。
蘇子骢聽出了李聽瀾話語中的不悅,淡然一笑道。“卻是在下的多言,翊王息怒。“
“今日本是我等飲酒作詩之際,你們莫要擾了大家的興緻。“太子放話,點到為止。
"宣樂師“
很快一男一牛便抱着樂器出現在【千盛塔】二樓。
【千盛塔】二樓與其他樓層不同,其他樓層是封閉的,唯獨二樓敞開是一座寬敞的戲台,戲台之上,擺放着琳琅滿目的花瓶,放眼望去,一男一女如同一隊璧人一般,屹立與戲台之中。
女子手持一把檀玉琵琶,容貌豔絕,一席紅衣,儀态翩翩。男子手持玉琴,一席白衣,儀表堂堂。
這二人便是今天的樂師,在侍從的幫扶下,二人搭好琴,坐在戲台中央。
”歲首已過,喜新厭舊,冬日去,春日來,今日我們便以喜迎新春之态,于此地來一場曲水流觞的宴會。“太子宣布着宴會的開始。
曲水流觞在貴族之間的玩法比起尋常百姓風雅了許多。女持琵琶,男持琴,各奏一曲。琵琶曲停五,琴曲停十。曲停,杯停,臨近之人賦詩,琵琶曲為詩一首。琴曲為詩一句,後人相接。若無法應答,便隻能自罰一杯。
第一輪是由紅衣女子演奏琵琶曲《陽春白雪》。酒盞落,音律出。
“為何師父不在?”直到現在莊苑才發現蘇子瑜不在這些人之中,蘇子瑜在世族子弟之中威望極高,此番宴席蘇子瑜定受要約,但莊苑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見到蘇子瑜的身影。
李聽瀾還未回應她,曲停,酒盞停留在二人身前。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身上。
李聽瀾目光撇過莊苑,莊苑心裡一緊。
‘他不會想讓我來吧。’
莊苑的心思浮現在臉上,李聽瀾悠然一笑道。
“那便由我來吧。”
說道便拾起桌上的筆,揮墨落下。
莊苑見此放下了心,側頭看向李聽瀾書寫的詩詞。
不得不說李聽瀾,不僅人長得好看,字也寫的極好,字體豪邁,但又不失風雅,看上去極具溫和,卻又有一絲狂野之氣。
筆落,詩成。
李聽瀾把書寫詩的紙,遞給了侍從,侍從接過後便開始念道。
飛庭落玉軒,青竹意盎然。
庭中人曲散,春始意盎然。
飛花自成绻,獨取一隻香。
願為影舒結,自此共春喜。
“好詩”
“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