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雇傭兵的是差點砸爛拾音器的拳頭。

“芬奇聯系斯塔克和隊長，瑪塔聯系老闆，天使聯系澤維爾學院，把所有情報都發過去！趕在信号切斷之前——”金發姑娘駕駛A8L尖嘯着沖出地下隧道，如同憤怒的阿波羅駕駛馬車降臨希臘，“尤其是位于神盾局的九頭蛇名單和基地布置！”

哈羅德·芬奇的手凝滞在鍵盤上空。

他感到某種不安。

“......交叉骨做了什麼？”

“他一路像傑森·伍爾希斯那樣帶着一車武器.庫追殺我——他的确不是針對我！”艾麗薩沒有理會頻道裡此起彼伏響成一片的歎氣和嘲諷，她現在無比清醒，十多年來她的腦袋沒有任何一刻像此時這般空明、冷靜、思維迅捷，“他不打算置我死地，但也沒有放水，全程還瘋言呓語像是磕空了一整瓶尼古.丁含片——他是演給皮爾斯和那個叫原罪的女人看的！”

在同原罪的通話中，他親口承認了“監控”的存在。

在指揮車輛放監控情理之中，而雇傭兵非常謹慎，既然他能在兩條頻道都開放的狀态下自由切換通訊不被發現，必然也能知曉監控進入的時間。

他愚弄了所有人。

「......我隻想讓真正的九頭蛇下地獄，朗姆洛先生。」

而雇傭兵也回應了她。

「自我滿足的小姑娘。」

......布洛克·朗姆洛根本沒有接受她的提議，從未！自一開始他就另有打算！

背道而馳的，他駛上了一條更加血腥惡毒、退路無存的崖壁，可能從他知曉她的計劃時，可能從在洞察計劃上發現自己名字時......不，甚至更早，瘋子會不假思索掀起複仇，而交叉骨能潛伏暫待時機，直到手握最後的籌碼......

是了，他有這個想法一定很久了：他憎惡九頭蛇處理“武器”就像掰正信号接收不良的電視天線的态度，他厭倦九頭蛇吞吃作戰人員如肉店每天都要絞肉的習慣，他蔑視九頭蛇面對規則比腦滿腸肥的政客還要大腦燒焦的瘋狂，他絕對早有計劃。

“是我......該死！他利用了我！”

金發姑娘擰緊方向盤。

外揚聲器的蜂網割碎了她的手，從未經過挫磨的拳峰在流血，但腎上腺素在體内咆哮奔湧，艾麗薩絲毫感覺不到戳刺骨頭的疼痛，也感覺不到四肢百骸的挫傷，她隻感覺到熱，幾乎要把心肺燒穿的憤怒燥熱。

——是她給了他機會。

“他在哈林區為九頭蛇演了一出冬日戰士逃跑計，拿到了出擊權限；

“帶領特殊作戰小組全組抓捕，保證最前線人手充足不會有太多支援，隻要全部覆滅就能把他的關聯人都掃除；

“在布魯克林高調追擊引蛇出洞，利用我們清除少量支援的九頭蛇，保證布魯克林沒人能幹擾他；

“誤導皮爾斯不再關注我，以防皮爾斯直接插手行動或者出動更多九頭蛇動搖他的指揮權；

“将原罪引向曼哈頓，這樣皮爾斯位于皇後區内灣，原罪前往曼哈頓哈林區，等飓風降臨，九頭蛇在紐約的力量就會被完全分割切斷——

“——正好在這該死的時間，該死的交叉骨改寫了密鑰，讓斯塔克和隊長能解鎖到更多該死的情報，而這該死的東西還是我遞給他們的！”

美國隊長已經被他們指引向皇後區神盾局，在怒火中燒的鋼鐵俠砸爛神盾局時他必然攪入其中。屆時，複仇者聯盟及神盾局将頃刻引火上身！

布魯克林明面的九頭蛇已經被愚蠢透頂的他們清理得鬣狗都難以落腳，隻要曼哈頓——原罪和金并如交叉骨所謀那樣打起來——點燃，九頭蛇的未來立刻就能燒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