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绾微微沉思:“那……母親可知蘇州城内有幾家布行能有月華錦?或者,咱們家能否織的出月華錦?又都銷往了哪裡?”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怕是要問問你二嬸。”蘇大夫人讓甄媽媽去将二夫人請過來。
少頃,二夫人到了:“怎的了大嫂?我聽說是绾兒有生意上的事要問?”
“二嬸。”蘇绾乖乖行了禮,又将月華錦的事問了一遍。
二夫人聽完,沒有半分猶豫地說:“月華錦是稀罕物,蘇州城内我敢說隻有咱們一家能織的出來,生産出的布匹,大部分送到了京城的鋪子,剩下的,一部分給自家人裁了衣裳,另一部分就裁好送去下面的成衣鋪子裡了。”
“那二嬸,咱們送到鋪子裡的成衣定價多少?”
“一匹布能裁三到五身衣裳不等,一件的定價也就是六兩銀子左右。”二夫人追問道:“怎麼了绾兒?”
蘇绾沉思良久,再開口時語氣很是嚴肅:“母親,二嬸,我懷疑我那成衣鋪子裡有人手腳不幹淨。”
二位夫人眉頭一皺,看着蘇绾,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那日看賬本時,發現成衣鋪子每月進項都在減少,今兒去看了一眼,店裡隻有一名夥計,客人進店時愛答不理的,甚至口出惡言。”
“而且這夥計還有意無意地将客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街對面的鋪子去,有好些個客人出了鋪子都去了街對面的蘭華成衣鋪。”
“蘭華成衣鋪?這個鋪子我倒是有所耳聞,隻是遠在城南,我從未去瞧過。”二夫人插話道。
蘇绾:“後來,我去了蘭華成衣鋪,竟在裡面看見了月華錦裁的衣裳,那店裡的夥計說一件十兩銀子,而咱們自家鋪子的夥計報出的價格是十五兩!可二嬸方才說咱們定價六兩銀子,這價格足足差了兩倍之多!”
“我這才覺得,有人監守自盜!”蘇绾辭色俱厲。
二位夫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有驚疑之色。
“绾兒,你可确定是月華錦?”二夫人問。
蘇绾叫盈兒将買回來的成衣拿上來,二夫人仔細瞧了瞧,發現這不僅是月華錦,還正是蘇家布行織出來的!
蘇二夫人當下便來了火氣:“我倒不知,咱們家鋪子裡竟有此等人!”
“怨我,平日裡绮羅坊的事情多,我沒什麼時間打理下邊的鋪子,這才讓小人有機可乘。”二夫人臉上帶着歉色。
“這怎麼能怪到你頭上?你平日裡操持绮羅坊,已很是辛苦,又哪能面面俱到呢。”蘇大夫人柔聲勸慰。
“大嫂,绾兒,我這就讓人細細地去查這個成衣鋪子,将那個夥計帶來我親自審!”話音未落,二夫人便起身向外走去。
“二嬸且慢!”蘇绾急忙開口:“二嬸,此事能否交由我來解決?我正好趁此機會練練手。”
二夫人猶豫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大夫人:“此事,绾兒你應付得來嗎?”
“二嬸,您信我!”蘇绾語氣肯定。
“那好,你這個成衣鋪子的事你自己解決。但是其他鋪子,我也需要細查一番,看看是否還有類似之事。”二夫人颔首,同意了蘇绾的話。
屋内隻剩下大夫人母女二人。
“绾兒,此事可是還有什麼隐情?”蘇大夫人問。
自己的女兒,她最清楚,能如此肯定的說出有家賊,又定要自己解決此事,手上必定已有了确鑿無疑的證據。
蘇绾眨眼一笑:“母親怎知,女兒話未說盡?”
“你是我的女兒,我如何能不知道你?”蘇大夫人寵溺道。
蘇绾輕輕勾了勾唇,心下怅然。
“母親,那成衣鋪子的夥計,自稱是李管事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