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夫人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
不過轉念一想,一個夥計自然沒膽子背着主家做這種事,除非他背後有人撐腰,且這人的地位還不低。
“母親,我覺得這事不僅僅是監守自盜這麼簡單。那夥計為什麼在客人面前提對面的鋪子?恐怕還有的查。”蘇绾說。
蘇大夫人:“是了,需得好好查查,你自己可以嗎?”
“可以的,母親。我已經叫人去查李管事了。”蘇绾語氣笃定。
馬騰這次消息打探得很快,僅過了一夜,就将李管事的來曆,家裡有何人,都查的清清楚楚。
“蘇小姐,李管事這人都查清楚了。”馬騰灌了口茶水。
他繼續說:“李興這人是五年前出現在蘇州城的,家有中一妻二子。來蘇州城時,不僅他自己全家搬過來了,他姐姐帶着個兒子也一起跟來了。”
“他剛來蘇州時,一大家子住在城北安平坊,那地方住的都是些窮人,一個月家裡也賺不了一兩銀子。過了一年,蘇家的成衣鋪子開張,他尋了些關系做了鋪子管事。”
“後來,一家子生活也好了些。就在去年,李興好像發了大财,一家子搬到了城西,還買了個宅院。”
“他外甥如今在他管的那個鋪子裡做夥計,他婆娘可了不得,開了個成衣鋪子,就是您昨日說的那個蘭華成衣鋪!”
蘇绾面色陰沉,仿佛籠罩了一層寒霜:“原來如此……”
馬騰摸了摸下巴,不确定地說:“還有一事,城北的街坊鄰居都說,李管事他姐姐之前是一個富商的小妾,他自己也在富商的鋪子裡做事。”
“後來好似被發現偷了什麼貴重東西,富商大怒,将他們都趕了出來,一家子這才來了蘇州。”
馬騰說:“但是這事也隻是聽說,不能确定。蘇小姐可知李管事老家在何處,我派個人過去打聽打聽。”
蘇绾眉頭擰得更深,眼底晦暗不明。
“就在旁邊的湖州,你叫人跑一趟,務必打聽清楚。若真是如此,去找找那家富商,便說李管事又偷了新主家的物件,看能否請對方派個人過來證實他是個慣犯。”
回了镖局的馬騰思來想去,怕底下人問不清楚或請不來人,就自己跑了一趟。
蘇绾回了府,差人去将李管事叫來。
李管事來時,蘇绾正在翻看成衣鋪子的賬本。
“李管事。”蘇绾笑着開口:“怎的成衣鋪子的進項越來越少?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哎呦小姐,您可不知道啊,現在這生意不好做。咱們鋪子沒什麼名氣,人家都不願意來。而且咱們鋪子裡的好衣裳,定價都高,普通人家買不起,光靠賣那些粗布棉麻的衣裳,每月能有三十兩銀子,已經是很不錯了!”
李管事苦着個臉,面色犯難,一雙眼卻不住地瞟向賬本。
“她莫不是看出什麼了?不大可能,一個半大丫頭能看出什麼名堂。”他心中對蘇绾不屑一顧。
“哦?那是否和夥計有關?鋪子裡有幾個夥計,行事如何?”蘇绾繼續問。
李管事拱了拱手:“小姐,鋪子生意不好,如今隻有一個夥計看着,至于行事……您大可放心。那夥計是我的外甥,踏實肯吃苦,人品啊沒的說!”
蘇绾心下微嘲,真是巧言令色,這話他竟然也有臉說出口!
“既如此,我也不好說什麼,鋪子上還請李管事多費心些。”蘇绾并不打算今日就将他拆穿,還需确鑿的證據。
李管事回了鋪子,将外甥拉到後堂:“近幾日可有什麼異常?”
夥計不在意地說:“放心吧舅舅,來的都是些窮客人,我都叫他們去咱們鋪子裡了。”
李管事點頭:“那就好,你小心些,莫要做的太明顯。”
見外甥說沒事,他也放下心來:“果然還是高看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