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暄和瞪大眼睛,費力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明明是我在問……”
“回答我。”冷冷的語氣。
庾暄和隻覺得委屈,眼眶中逐漸蓄起了淚水,她微微擡頭,不想讓自己輕易地落入下風,可語氣已經微微顫抖,“你,你之前都那樣對我,把我當成什麼了……”
溢滿的水在眨眼後終于承載不住地落下,在臉上劃過濕痕,落在柯蘅手上,帶着對方的體溫,滾燙無比。
她看着眼前人含淚的雙眼,聽着她顫抖的語氣,不自覺放輕了力度。
有些話一旦開了匣,就很難停下。
“是你恨我!把我當成替罪羊,非要讓我吃一遍那種苦頭……”
“明明,明明不是我的錯!我都不知道,我都沒見過你,你還是要怪我,還是要說我,還是要罵我……”
“你,你每次都都好兇,好用力地對我,一定要按你的想法,一定要你說信息素我就要給你……”
“你根本沒把我當alpha對待,沒把我當人對待,我好讨厭你,你好兇……”
“你對别人都沒有這樣,為什麼對我這麼兇,為什麼就這樣對我一個人,為什麼不找别人?”
“不行……隻能找我……”
“可是好兇,我好難過。你還要綁我,不給我,還要罵我……”
“還要讓我喝酒,我……”
庾暄和颠三倒四地控訴着對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伴着發熱的大腦,她一股腦把話都吐了出來。
柯蘅輕撫着她的臉,靜靜地聽着她亂七八糟的哭訴。
粉紅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吐出來對方心中積蓄已久的情緒,吐出她的不滿與怨恨,傷心與委屈。
……原來這麼讨厭我嗎?可你當時也沉溺其中——身體騙不了人,即使未曾交流,她也能察覺到對方活躍的信息素和熱情的反應。
柯蘅聽到了關鍵詞,擦了擦這個狼狽的小哭包臉上的濕痕,輕聲地問:“為什麼隻能找你?你不是說不想這樣嗎?”
庾暄和還在情緒中,隻聽到柯蘅開口,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她迷蒙地看着對方,眼神追随着對方的唇。
柯蘅把她頭擺正,讓她對着自己的眼睛,耐心地、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問題。
庾暄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隻能,找我……”
她滿是占有欲地看着柯蘅,手掙脫開對方,下滑,挽住腰,把人往自己身上帶,嘴裡還念叨着:“隻能找我。你,你不準找别人……”
說着,又泫然欲泣。
“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經……”話到這裡,她說不下去了,眼淚一顆接着一顆直直地落了下來。
她愣愣地看着柯蘅,想起來她們已經2個月沒見了。
柯蘅由着對方抱緊又傻乎乎地傷心,好像明白了什麼,她輕輕摸着對方的臉,突然想要逗她一下,“已經什麼?”
“已經……”庾暄和紅着眼掉眼淚,實在說不出那句話。
她心中好酸澀好嫉妒,像是一顆檸檬爆開,汁水遍布胸腔。
她沒有立場生氣,也沒有資格埋怨。她們之間本來就沒有關系,是柯蘅把她綁來,為了報仇,為了治療,才有的接觸。
沒有交往,沒有承諾,沒有羁絆,柯蘅想要幹什麼都是她的自由。
可是,可是……
有誰看到了她這般模樣?
有誰親吻了她的眼睛?
有誰輕撫了她的肌膚?
我是第一個嗎?
我可以是最後一個嗎?
庾暄和陷入了悲傷的漩渦,越卷越深,想側頭躲開對方的視線,一個人躲着。
柯蘅不讓她動。
她們身體本來就緊緊相貼,兩人的臉隻隔着幾寸的距離,柯蘅一湊近,對方急促的呼吸就撲在她臉上了。
柯蘅看着她迷糊又難過的樣子,輕聲追問:“你不是不喜歡嗎?很讨厭我。”
庾暄和止不住眼淚,抽噎着,輕輕搖了搖頭,紅紅的鼻尖擦過對方的鼻尖,好似碰出火花。
柯蘅按住她的臉,按捺住心中升起的奇怪的愉悅感,又輕聲問道:“你想要逃走嗎?”
庾暄和繼續搖頭。
“那,你喜歡嗎?”
庾暄和直直淌着淚,像聽不懂一樣看着對方。
柯蘅耐心的解釋:“想要和我一起做,隻是不想我做的時候說那樣話,也不想我和别人做。”
“除此以外,你其實都喜歡的,對嗎?兇一點,也沒關系的,對嗎?”
庾暄和看着對方難得含着笑意的琥珀色的眼睛,好似泛着溫柔的光,像被蠱惑一般,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柯蘅側身,拿了張紙,幫她擦涕淚,再接再厲地說:“以後的發熱期,你要陪我嗎?”
庾暄和乖乖地仰着頭讓對方擦,昏沉的大腦來不及思考就替她做出了決定。
“嗯。”
柯蘅得到滿意的回答,細緻地把人打理幹淨,趁着人這會正迷迷糊糊,把自己和對方的抑制貼撕了。
信息素蜂擁而出,親密地糾纏在一起。
發熱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