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辭點了點頭。
裴氏笑了,正要去廚房再親自做幾道拿手菜,就聽香梅禀報:“夫人,宮裡來了人,說是請王妃娘娘進宮。”
裴氏和謝靜辭看向沈甯,沈甯:“應當是謝皇後,聖上不會隻叫我一人進宮,會讓王爺一起。”
裴氏:“會是什麼事?”
沈甯搖了搖頭:“去前面一看便知。”
三人去前院後,的确是謝皇後身邊的宮人。
她笑問:“請問公公,母後宣我進宮是有什麼事嗎?”
公公皮笑肉不笑道:“奴婢不知,王妃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沈甯:“那好,請公公随我回王府,我換身衣裳就去。”
公公:“換不換衣裳不打緊,王妃娘娘還是不要讓皇後等久了才是。”
沈甯明白了,這是找茬來了。
但凡宮裡有要事大事,都得換翟衣翟冠,否則也要換常服才是。
若她與謝皇後母慈子孝關系良好,穿這身便服也無不可。
可她和謝皇後的關系并非如此。
能讓謝皇後這般宣她進宮的,大概就是玉泉皇莊一事了。
謝皇後去玉泉皇莊尚且要經聖上同意,如今皇莊竟然賞賜給了她。
這兩日皇莊的事也沒刻意隐瞞,她說的那些話被有心之人利用實屬正常。
可她記着趙瀾的話:别擔心,有我在。
沈甯可不是等着挨打的主,她笑了笑:“既然如此,就請公公帶路吧。”
說完又迅速壓低聲音,跟和她一起來的夏竹道:“去找王爺。”
沈甯到坤甯宮的時候,卻被告知謝皇後正在歇晌,讓她在外面等一等。
時值盛夏,此時日頭正烈,在這站上一刻鐘就得汗流浃背。
謝皇後還真是看她不順眼啊!
也是,換成誰被一個小官之女接二連三的怼到啞口無言,都得記恨,何況這是堂堂的一國之母?
她不想在此受罪,便道:“那既然母後還沒醒,我就先去給父皇請安,想必回來後母後正好醒了。”
說着就帶着秋月往坤甯宮外走去。
宮人齊齊震驚在當場,還能這樣?
一個反應快的宮人兩步堵住了沈甯的去路,厲聲道:“王妃娘娘還是好好的等在這裡,誰不知道給聖上請安要提前遞請安折子?”
沈甯笑盈盈道:“我自然知道,但我幾次進宮給父皇請安,都沒遞過什麼折子,并且次次父皇都賞了我好多東西,上次不就将玉泉皇莊賞了我?”
她可沒說假話,她的确沒遞請安折子,是趙瀾遞的。
她掃了衆人一眼,詫異道:“你們沒聽說?”
宮人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沈甯繼續道:“身為母後身邊的人,消息竟如此閉塞,如何幫助母後處理宮事?算了,我去同父皇說說,把你們都換了才是,這不是給母後拖後腿嗎?”
說着又要帶着秋月往外走。
宮人聽後臉色齊齊一變,第一次見這麼無所畏懼的人。
正不知所措,裡面傳話道:“皇後娘娘醒了,請楚王妃進去。”
外面的宮人齊齊松了口氣。
沈甯朝宮門外暼了一眼,不知趙瀾收沒收到消息。
沈甯進去後,規規矩矩朝謝皇後行了禮,而後笑問:“母後叫兒媳來所為何事?”
謝皇後看見她這張臉就怄的慌,想到她剛剛在殿外的嚣張勁,怄的更厲害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好好出這口氣,把新賬舊賬一起算算,就聽沈甯又開了口。
她笑盈盈道:“母後還不知道吧?父皇将玉泉皇莊賞了我,我還想着選個日子邀大嫂、二嫂同去呢。”
謝皇後深吸的這口氣就這麼怄在了胸口,下不去,上不來。
可這還沒完,沈甯繼續笑盈盈道:“母後宮裡的人辦差能力也不行,他們竟然不知道父皇将皇莊賞給了我?消息也太不靈通了,若日後有什麼其他消息,母後總最後一個知道怎麼行?這不是耽誤正事嗎?”
謝皇後氣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端起茶盞喝了口順順氣,在沈甯再次開口前,趕緊道:“跪下!”
沈甯不想跪。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母後,兒媳是做了什麼惹母後不高興的事了嗎?還請母後明示。”
謝皇後懶得同她掰扯,隻想她吃些苦頭,又道:“跪下!”
沈甯依舊不想跪。
那張嘴還要說,就見謝皇後身邊,一個滿面橫肉的嬷嬷氣勢洶洶走了過來,想按住沈甯的肩膀壓着她往下跪。
可手還沒碰到,就被沈甯身後的秋月擋住了手臂,随後順勢輕輕一推,就跌了個趔趄。
謝皇後臉色更加難看。
厲聲道:“楚王妃,你這是大不敬!”
沈甯依舊笑着:“母後,兒媳進來規規矩矩給您請安,是您什麼話也不說就讓兒媳下跪,就算是父皇在這,兒媳也要先問個緣由不是?”
謝皇後從宣她進宮時,本還成竹在胸,今日定讓她吃些苦頭,結果到了現在,她半點苦頭沒吃,一張嘴叭叭地竟說她的不是,怄了她一肚子氣不說,氣的她差點忘了是以什麼名義讓她受罰了。
她再次厲聲道:“你假傳聖上口谕,以替聖上監察皇莊之名,籠絡人心,意欲何為?你是要……”
“是要什麼?”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