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一梗。
難道在她眼裡自己過來就隻為那事?
沐浴後的沈甯臉上還帶着薄紅,蜜合色的薄綢寝衣讓她的曼妙身姿盡顯,一頭烏發垂在惱後,眼中帶着疑惑,還時不時地眨了眨。
趙瀾下腹一緊,忙移開目光:“今日下職早,本想回來陪你用膳。”
是解釋,也是挽尊。
這個“陪”字讓沈甯感到十分怪異,他們二人的關系有親近到這個地步嗎?
轉念一想,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他還沒吃飯!
沈甯立刻換上一副笑容:“原來王爺還未曾用飯,王爺稍等,我讓人将晚膳送過來。”
趙瀾颔首,發沉的臉色變成了面無表情。
沈甯吩咐完回來後,又笑着道:“王爺下次若提早回來,可着人提前知會我一聲,我好等着王爺一起用膳。”
趙瀾心情好了些,雖然覺得此時不該提管家之事,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問,他思量了片刻,開口:“你說的,長嘴不是隻用來吃飯的……可還作數?”
沈甯一瞬間提高了警惕,他要說什麼?
臉上卻笑着:“王爺又在說笑,這又沒做什麼約定,哪裡就作不作數了?王爺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心下卻泛起嘀咕。
趙瀾:“你……現在全權管家,也還是把事情全部交給下面人做?”
沈甯不笑了。
原來是被質疑工作不飽和。
沈甯:“王爺想讓我事必躬親、親力親為?”
趙瀾沉默了,他自然不希望她這樣,可他總覺得她并不想掌管王府中饋。
換言之,她依舊不想做這個楚王妃。
女子出嫁後自然都想掌管中饋,隻有他的王妃對此好像興趣寥寥,如果能推掉她甚至連碰都不想碰。
趙瀾:“自是不必。”
沈甯又不懂了:“那王爺究竟何意?”
趙瀾擡眸沉聲道:“我希望你能真把自己當成府裡的女主人。”
沈甯怔了怔。
晚膳送了過來,打破二人之間的安靜。
趙瀾默不作聲地用起了飯,沈甯則坐在梳妝台前通發。
趙瀾很快吃完了飯,沈甯起身準備送他出門,隻聽他道:“今日太晚了,我就歇在這了。”
說完竟自去了淨室盥洗。
沈甯:……
沈甯讓人将碗碟撤下,朝着淨室瞪了一眼,爬上床靠着裡側閉上了眼睛。
趙瀾從淨室出來,熟練地熄了燈、放下床帳,掀開被子一角躺了進去,嘴角不自覺地擡了擡。
床上也就大婚那日放了三床被子,之後隻有一床厚厚的冬被。
被子寬大,足夠兩人各執一角各睡一邊。
趙瀾想,他也不是那麼窩囊。
二月,春闱在即。
沈甯幾日前就着人去奇珍閣定制了兩套文房四寶,要求除了好用之外,還要既華麗又雅緻,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使用者的身份不低。
奇珍閣掌櫃一聽就明白了,應當是哪個世家子弟要入學了,功課好不好另說,但所用之物定要名貴。
隻是來人甚是眼生,掌櫃笑問:“恕小的眼拙,請問姑娘出自何府?等所定之物做好後送往何處?”
夏竹盈盈一笑:“掌櫃做好後直接送到楚王府就好。”
掌櫃一聽傻了眼,竟不是世家是皇家!
今日奇珍閣将兩套文房四寶送了過來,沈甯細細看過後十分滿意,讓人給了賞錢就差夏竹将兩套文房四寶送去沈家,并囑咐道:“告訴母親,這是我為大哥和煜安兄長準備的,考試時可用自己用慣了的筆硯,但一定要将這套帶去放在旁邊。”
夏竹不懂,但将原話一字不落地帶了過去。
沈學、江煜安聽後立刻就明白了沈甯的用意。
科考入場前有搜檢官對考生搜身檢查,考試中又有巡查官來回巡視,總有一些人仗着職務故作威儀,考場上明明沒有任何違紀,卻時不時的大聲呵斥,擾亂考生狀态。
帶上這套名貴之物,讓這樣的人多少有些顧忌。
二人對此頗為暖心,又覺得五妹妹多慮了。
遇上這樣的搜檢巡查何嘗不是一種考驗?以後在朝為官,不知要遇見多少這樣甚至比這還惡劣的人。
可這既然是五妹妹的心意,二人自是不會辜負。
轉眼,就到了會試前一日。
江煜安看着桌案上華麗雅緻的文房四寶,還是決定去一趟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