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有個公司就很不錯了。反正我沒法理解他們每個月都想解約。”季燃歎口氣。“到底要怎麼樣才叫知足呢。”

“但是站在藝人的角度，永遠都要更多更好，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就是人性麼。”何小衛擡頭望着天花闆，抱起肩膀。“你的性格，沒有那麼‘要’，也好，也不好哇。欣賞你的人，會很認你這一點，但一旦你以後事業有起色，很容易滿足現狀，這會是你很大的掣肘。”

季燃擺擺手。“真走到那一天再說吧，現在我連公司都沒有呢。”

何小衛笑嘻嘻說道：“沒事，就算你家立木總那邊不靠譜，現在還有小林的老闆呢，兩頭搶你，好兆頭。”

季燃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得了吧，都有可能不靠譜。”

“安啦，我直覺小林說的孟總應該是人品還可以的。但你記得，務必第一時間把合同定下來。”

季燃點頭。

何小衛說着又自言自語，“但我也有點好奇，小林真的對自己公司一點抱怨都沒有嗎？”

季燃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隻是更加期盼與那個孟總的見面。雖然每件事都懸在半空，但好歹有了新的念想。

這個夜晚就在懶洋洋的消磨裡分秒過去。何小衛時常跑去跟姜玉陽聊工作和寫文案的事，季燃就自己坐着，小林有一搭沒一搭過來與她聊幾句。而雲帆後來一直在不停打電話，進進出出，楚荻則總是跟小林混在一起。到了後半夜，仍然保持開朗的隻有林見初和姜玉陽，其她人都透露出不同程度的萎靡。

淩晨時，楚荻說，“還有半個小時就到時間了，還續嗎？”

季燃打了個哈欠，使勁搖頭。何小衛也擺手。小林笑得倒是清脆悅耳，“回去吧，我看她們早都累啦。”

楚荻站起身，“行，那我去結賬。”

小林笑，“我結完啦。”

“别啊！”楚荻露出驚愕的神情，“說好我做東的！怎麼成你結了！”

“今天這個局是你幫我介紹對象呀！我對小季這麼滿意，更不能讓你破費啦！”林見初甜甜地說道，“再說大家難得聚聚，你就别跟我争啦。”

小林說得這麼直白，讓季燃又是小臉一紅，想辯解幾句，但大腦已經遲鈍，嘴皮子更是完全跟不上。

時間差不多到了，大家收拾東西上到地面，各自打車。

“我送荻荻回去，你們到了說一聲啊。”雲帆跟大家道完别，像是押送般把楚荻拽上一輛專車離開。

“這一路可有的聊了。”何小衛目送那輛車走遠，回頭剛想喊季燃，迎面走過來的卻是姜玉陽。

“我送你啊？”姜玉陽背着雙肩包，眼睛看上去亮亮的，要不是現在半夜兩三點，還以為這人剛下班呢。

“不用，我和季燃一起回家。”

“噢……你們住一起啊？”

何小衛很幹脆地點點頭。“對，我倆是室友啊。”

後邊季燃回頭瞥見這一幕，剛要說什麼，忽然發覺胳膊被人拉住，隻得回頭。

“明天時間給我留出來啊。”林見初笑着說。

“我以為你是明天才去約你老闆時間。難道明天就能見到她嗎？”季燃一怔。

“不好說，但你預留一下吧。我覺得凡事還是打好提前量。孟總這人，隻要是談正事，都傾向于盡量早些安排。搞不好明兒就有空呢。”

“見我……能算正事嗎？”季燃還是有點沒底氣。

林見初哎呀了一聲。“你别叽歪了！聽我的就行了！”

“好好好……”季燃趕忙點頭。“不管明天還是後天，我随時。”

“這才對嘛。”小林晃晃手機，“我車到了，微信聯系喲。”

說完款步到了路邊，鑽進一輛停下的轎車。車子啟動時，窗戶降了下來。

“季燃！明天白天電話你呀！”小林的一聲呼喊，驟然劃開黑夜街道的靜谧，十分清脆利落。

“到家說一聲！”季燃沖小林大力揮手，目送車子離開。

路邊隻剩下三個人。

季燃跟何小衛面面相觑，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原來對方都沒叫車！季燃正要掏手機，路邊卻停下一輛轎車。

這時，姜玉陽跑過去，一把拉開後座的門，沖着她倆中氣十足地說，“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家！順便，有事要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