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今是實在沒想到居然會有修士這麼癡迷話本小說。
他在蒼嶼山山門口停下步子。
關峤淵給他的這個玉牌确實很好用,甯今是偷偷去其他峰看了幾眼,知道這個時間大部分宗門弟子要麼在練功要麼在學府,沒多少人會注意他。
究竟要不要去藏書閣看看?
他有些糾結。
其實甯今是是想找找這個遊戲有沒有設定那種能破開三界的道具。
比如類似的修仙小說裡,常常會有的能洞穿三界的法器,得到以後可以直接勘破世界的真相。
如果能找到,他或許就可以用這種小bug找到回去的出口。
正當甯今是還站着糾結的時候,一個沒見過的弟子路過看見他,二話不說上手就要拉他。
甯今是吓了一跳:“你幹嘛!”
那弟子力氣極大,甯今是一下子根本掙不開。
“快随我走,師尊交待去青靈谷采藥!”
甯今是一愣。
這是……把他當太阿宗的弟子了?
他身上穿的這件春青色衣服,和太阿宗的弟子服确實有幾分相似。
甯今是來不及解釋,便被眼前這個少年拉着站上飛劍。
一到地方,那弟子把籃子塞到甯今是手裡,指着面前開滿荷花的池塘。
“諾,師尊交代了,把這籃子裝滿。我還有别的事要忙,你快些摘,師尊着急要!”
說罷,根本不顧甯今是在身後大喊誤會,轉身踏上飛劍又走了。
甯今是抱着籃子,轉身看着面前的池子,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幫忙。
他挽起褲腳,踏進荷塘,池水被層層疊疊的蓮葉鋪滿,仙山靈泉浸養的芙蕖比起尋常的,開得更豔麗,粉白瓣尖上還挂着露水。
甯今伸手握住蓮莖,指尖用力一掐。
"啪"的一聲輕響,沉澱澱的蓮蓬落入掌心。
甯今是專心緻志地幹活兒,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你!你在幹什麼!!”
聽見聲音,甯今是轉頭一看,随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珠。
淩虛長老瞪大眼睛看着池子裡的少年,怒聲道:“誰讓你摘的,還不快上來!”
甯今是一臉懵地看着這個不認識的老頭,突然看見站在後面的黎曜白,一下子都明白了。
他不緊不慢地上岸,腰背挺直,眼裡沒有一絲退讓:“是你們宗門的弟子一句話都不說就拉我來這裡,讓我幹苦力,我還沒找他算工時呢。”
黎曜白盯着甯今是的臉,似乎有些嫌棄,又裝出一副公平剛正的樣子,說道:“你别胡說!怎會有弟子私自采摘澄葉長老的玉心幽蓮!是誰讓你來的?”
甯今是看着他,冷笑一聲:“那要問你啊。”
是他一時大意,和艾子瑜待得久了,都忘了其實太阿宗很多人看他不爽。
黎曜白瞪着甯今是:“放肆!你當這裡還是你那粗鄙之地,可以容你随意采摘,拿去賣錢?”
淩虛長老則是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問道:“一介凡人,如何能在我宗門内惹是生非?”
突然,他看見甯今是腰間挂着的玉牌,面色一沉:“你腰上的玉牌從何得的!”
甯今是沒有說話,淩虛長老厲聲道:“曜白,去查!”
黎曜白剛要領命,一道冷得像冰一樣的聲音傳來。
“我給的。”
甯今是擡眸一看,關峤淵不知何時出現,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碰。
一瞬間,甯今是好像從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怒意。
關峤淵恢複記憶以後一直都是一張冷冰冰的面癱臉,此刻有了不一樣的情緒,哪怕隻是一點,在甯今是看來也很明顯。
但淩虛長老似乎并未發現關峤淵的不耐煩,竟是拖長語調,頗有些要教育關峤淵的意思。
“阿淵,你說是你把玉牌給他的?你可知這人沒有一點靈力,就是個普通凡人。你私自将他帶上太阿宗,可有問過我們幾個長老的意見!”
關峤淵冷冷地瞥了一眼淩虛長老:“問你?”
淩虛長老好像被他臉上的表情吓住一般,愣怔一瞬,還沒來得及再開口,關峤淵抓着少年的手腕,直接走了。
*
瞬移回到小木屋,甯今是還沒回過神,手腕上的力道一松。
他擡頭看着關峤淵,見關峤淵微微蹙眉,直直盯着自己的臉。
甯今是下意識擡手一抹臉,手背上出現一道泥痕,應該是剛才摘蓮蓬時不小心沾上的。
“為什麼去那裡?”
關峤淵冷聲道。
甯今是愣了一下,随即解釋道:“不是我亂跑,是你們宗門有個弟子突然拉着我,要我去摘蓮蓬,我才去的。”
關峤淵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沉默片刻,說道:“不要在太阿宗亂走。”
甯今是心莫名一沉,還想再說些什麼,關峤淵卻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