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恩把薩摩耶頭套扔到切斯頓的桌子上:“這東西留給你了,過兩天我再送你個中華田園犬同款,冬天縫在外套上,你也能擁有中國狗。”
切斯頓白了他一眼。
他正要起身回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擡到一半的屁股,又落回椅子上:“對了,你是怎麼發現那雙鞋的?”
“用眼睛。”切斯頓漫不經心地答。
林肖恩不信:“你那是什麼眼睛啊,小時候沒少吃貓頭鷹吧。”
事後林肖恩反複播放視頻中,鞋子出現的那一小段,他敢說如果不是帶着答案找問題,絕對看不出鞋子的端倪。
切斯頓仍躺在床上,雙手墊在腦後:“你真想知道?再送我一個道歉禮物,我就告訴你。”
“快說快說!”
他泰然自若地開口:“視頻一傳出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懷疑我,所以我當即發給公司的技術部門,很快就定位到羅伊。”
林肖恩一怔,這人竟然還有個公司?不過這不是重點,他聽切斯頓繼續解釋。
“你的電話打不通,我便打算等你回家告訴你,結果呢?”切斯頓停下來,狠狠剜了他一眼,“沒良心的東西。”
“那你怎麼不反駁我呢!”林肖恩委屈道。
他要是早知道真相,也不至于口不擇言。
“反駁你幹嘛!”切斯頓兇神惡煞地瞪着他,話裡的調調卻竟比他還委屈,“你都把我想那麼壞了,我還要幫你——或者你的奸夫——查真相,我有病吧!”
林肖恩偷偷想,那你最後不還是幫我了我和我的......等等,這他可得澄清一下。
“他可不是我的‘奸夫’,我們單純着呢!”
不過回想昨夜那個未成形的吻,這話多少有些心虛。
切斯頓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嗤:“哼,關我什麼事。”
回歸正題,林肖恩還是心有疑惑:“可你又是怎麼看到那雙鞋的呢?”
“我偶然找到了羅伊的IG賬戶,發現他是盧克的新交的男朋友,還曬了一雙特别眼熟的鞋。”
這“偶然”也太偶然了,IG二十多億用戶,怎麼茫茫人海中,就偶然發現了羅伊的。
“盧克也送過我差不多的鞋,他說那鞋是手繪的,獨一無二。”切斯頓繼續道,“于是我又看了一遍視頻,結果他還真穿了那雙鞋。”
說完,他還不忘壞笑着嘲諷:“那個蠢貨,壞事都做不明白,真不愧和盧克一對。”
“不許你說盧克!”林肖恩立馬為他的朋友辯護。
“我就說。”切斯頓故意唱反調,但也沒真再說下去。
林肖恩内心陡升一陣愧疚,原來這個自戀狂嘴上不饒人,做事卻沒少下功夫。
想起剛才提及的公司,他感歎道:“沒想到你是個老闆。”
房内寂靜了一瞬。
切斯頓說:“不是我的公司,是我爸的。”
哦。
他的爸爸。
前幾日的争吵再次躍上心頭。
林肖恩沒有說話,等待切斯頓問他問題,比如“紮克都告訴你什麼了”、“你知道了多少”、“你會到處亂說嗎”。
又或者指責他,威脅他。
他會全盤接受。
可是切斯頓安安靜靜的,什麼也沒說,仿佛那天點燃他情緒的話題不存在。
見他回避的态度,林肖恩心照不宣地轉移話題:“那你想好要什麼禮物就告訴我,不過别故意刁難我,選個萬兒八千的,我可沒那麼多錢。”
“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切斯頓慢悠悠地開口道,“我要你不再和那個諾亞來往了。”
他說得輕巧,仿佛“我要一個冰淇淋”,而不是把手伸到林肖恩的私人生活裡。
“什麼?”
林肖恩眯起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你沒有權力幹預我和誰交朋友。”
“噢,是嗎?”切斯頓坐起身來,橫眉豎眼,“作為和你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室友,我有權利要求一個健康的生活空間,誰知道你在他家過夜,會帶回什麼病菌來,畢竟他是一個......”
他昂頭挺胸,跟大律師一樣理直氣壯,可說到後面,眼神忽然一閃,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住,原本跑到嘴邊的話,也被他自己生生截下,丢回肚子裡。
“算了,你想和他玩就玩吧,當我沒說。”
他忽然洩了氣,躺回到床上,不見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朋友。”
林肖恩殘忍揭穿:“你就是。”
“......好好好,我是說了,但誰聽說那樣的事,都會和我想的一樣!我以後不再說他的壞話,也不說他是鴨//子,或者罵你的其他朋友,不就行了!”
切斯頓拔高音量,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在跟誰搶呢。
林肖恩看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要拆了床的架勢,一個詭異的認知冒了出來:“你......該不會是在道歉吧?”
“你有聽到‘對不起’三個字嗎?”切斯頓幽怨地斜睇他。
饒有趣味地打量床上的人,林肖恩在心裡偷笑,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之前切斯頓貶低自己的朋友,在林肖恩心裡是一根刺,但因為後來自己冤枉了他,林肖恩隻能忽略心頭的一點不快。
可如今聽了切斯頓不是反省的反省,他的心情豁然開朗,這才發現其實他心裡,也需要對方亮出知錯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