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心理咨詢室,醫生推過桌上水杯,把座椅往前拉了拉,更貼近桌沿。
時和本在走神,被落入眼底的水杯喚醒。
“嗯?”他注意力還在飄。
醫生喝了喝自己手邊的水:“聊了挺久了,可以喝口水潤潤嗓子。”
時和跟着醫生動作拿起水杯。溫水潤進喉嚨慢慢進胃,注意力也漸漸集中回來。
醫生溫和地問:“你剛才似乎有些走神,是想到什麼了嗎?”
想到川雲了。
時和唇瓣喃喃張開,沒說話,裝作鎮定地又喝了一口水。不準備告訴醫生自己在藥店遇見一個聲音很像川雲的人。
醫生也沒勉強,隻是拿筆在紙上記錄了一下,放下筆問:“我們剛才聊到師父。小和,相處了幾天,你對師父的印象怎麼樣?”
“挺好的。”時和嘴角不經意勾了一下。
醫生發現這個細節,進一步引導問:“如果用0到10分給你們相處的舒适度打分,你會給多少分呢?”
時和很認真想了想:“10分。”
跟川雲相處不存在冷場、尴尬、無聊。川雲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在害怕什麼,總能讓他放松。就像……就像時時刻刻被照顧着。
對,照顧。他喜歡這樣的照顧。
醫生對滿分很是驚訝,一秒又恢複正常。
“能得到小和這麼高的評價,看來是一個非常棒的人。”他微笑着,看見時和嘴角揚得更深,趁機問道:“除了師父,之前提到的沈停,他可以得到多少分呢?”
時和脫口而出:“5分。”
一個中規中矩的分數。
醫生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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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測評的結果很快出來了,綜合評分與上一次測評結果相差無幾。時和在等着濯清電話,順便搜着蒼城戰旗電競。
網頁搜出來,蒼城不下二十家。
他又用“戰旗電競川雲”、“戰旗電競員工”兩個關鍵詞搜了一下,搜出來也隻有幾個論壇猜測貼,沒有任何證據,甚至給不到具體的分店名稱。
難道藥店遇見的人真的不是川雲嗎?
時和點開川雲微信,聽着聊天記錄裡的語音信息,越聽越皺眉。“你還好嗎”四個字如同魔音穿耳不斷穿插進語音信息裡,完美融合,就好像是同一個人說出來的一般。
怎麼會有兩個人的聲音這麼像?
剛想着聲音,聊天框彈出未讀提醒。他順手點過去,定位到最新一條消息,也是一條語音:“幫派等會有個搶闆凳的遊戲,想玩嗎?冠軍獎品是一隻稀有九尾狐寶寶。”
想玩嗎。
你還好嗎。
這尾調明明就是一個人啊……
時和感覺自己出現幻聽了,不光幻聽,還有幻覺。他回到幫派駐地,看着站在階梯前的川雲,越看越像夢裡那個模糊的身影,放大那雙建模手都能感受到後背的溫度。他肯定是病了。
駐地裡的人越來越多,時和往川雲方向躲着,躲到旁邊的石燈後面。剛躲好,川雲在原地召喚了九尾狐妖靈,妖靈龐大,九條尾巴如銀河傾斜,正好擋住了石燈。
幫派裡的人看見九尾,叽叽喳喳開麥。
“嘿嘿!九尾嘿嘿!我的!”
“赢了闆凳才是你的!現在是我的!”
“川老闆!我想繁育畢方!我赢了的話獎品可以換畢方嗎?還有還有,如果沒有繁育出稀有寶寶可以再來一次嗎!”
川雲笑了一下,說:“我家裡都是獨生,讓妖靈二胎不公平。至于沒有繁育出稀有寶寶,嗯…這得罵策劃。”
提到二胎,大家又開始“喲喲”的哄叫,便過了稀有寶寶這一岔。川雲遊刃有餘地應對着。時和耳廓泛紅,往尾巴後面縮了縮,又點開妖靈界面看着畢方的“一胎”,逗弄了一下。
不過獎品不是稀有九尾狐寶寶嗎?怎麼要繁育?他好奇聽着讨論,可大家你言我語内容太散亂,根本抓不住重點。
過了兩分鐘,單身忙活完進來,說話都帶着風塵仆仆的忙碌:“這周領地戰我們跟墨韻打,這幫狗東西現在就開始清人招打手了。我們這一群老弱病殘,至于嗎!”
大家對單身的吐槽似乎習以為常,極其敷衍地附和着“不至于不至于”。
說完領地戰,單身又說到幫主:“月下這個狗東西,說好下個月回來,現在又說那邊還沒忙完!兩百多号人嗷嗷等吃呢說尥蹶子就尥蹶子!我一個老弱病殘拖家帶口的容易嗎!”
大家又附和着“不容易不容易”。
眼看單身要繼續“老弱病殘”大點兵,川雲聽不下去說道:“行了老人家,領地戰我和尹川來指揮,您老先主持遊戲,可還行?”
這下單身消停了,開始說遊戲規則。
搶闆凳的遊戲玩法和現實一樣。在幫派中央擺上一圈圓凳,大家聽着音樂開始行動,音樂停下就按F坐到圓凳上,誰坐上去誰晉級。
一共四輪。至于獎品——冠軍可以跟川雲的稀有九尾狐寶寶進行繁育。
單身還在打着揶揄:“你瞅瞅你們,不懂事,整天追着見兒要繁育,整的川老闆心疼徒弟自己出山,你們以後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有道女聲說:“那必須讓川老闆多心疼心疼啊!”其他人跟着起哄。
說話的是柚子,被打趣的是自己,可時和卻沒心情回應。他怔愣地看着屏幕裡的九尾妖靈,滿腦子想着:川雲要跟其他人繁育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