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玫踩在一地玻璃片的水泥地上,腳下一陣作滑,嘎吱嘎吱地響,走路時不由得小心了幾分。
這間糧油店的門窗皆被打碎,且屋内沒有明顯的血迹,由此看來應當不是喪屍的傑作,而是曾經有人懷揣着與他們相同的想法,想來此洗劫一空,倒是給他們行了個方便。
不過看這店内還剩半數的米糧油鹽,想來曾經的那群“強盜”沒能全部給它們拿走。
“管先生,這些我們要全部拿走嗎?”她問道。
管楊葉将六袋百斤的大米抗在肩上,答道:“拿走一半就行,我們給别人留一點。”
她笑了笑,也抱起兩袋米。
這位喪屍先生的長處,恐怕就是他那驚人的力量吧。
姜文羽掂了掂那沉重的米袋,說道:“你的力氣倒是大,但你力氣再大,也不能一直扛着米袋前進吧?我看我們也沒有帶推車什麼的。”
管楊葉向屋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們是沒拿推車,但誰說沒有了?”
姜文羽和田玫帶着一定量的大米,疑惑地跟着他走出門,卻見黃毛推着一輛可載數十人的木推車緩緩地向他們走來。
黃毛停在他跟前道:“呐!車我給你推來了,我先進去搬東西了哈!”
他将六袋大米整齊地堆放在車上,還留有許多空間可供放置,指着它說道:“這車是我上次出門放在這附近的,正好也給我們這糧油店做了個位置标記,你們把東西先放上去吧。”
田玫小心地把米袋放上去,看着這看起來有些脆弱的木車,有些擔心地問道:“這車裝得下這麼多東西嗎?看着很容易塌的樣子……”
他拍了拍車把,笑道:“放心吧,這推車是用特殊的木材制成的,能在東區頑強生長多年的樹木,用來做車也是極為堅固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着的是田玫和姜文羽二人。
他們輕笑了幾聲,轉身又進了店内。
約莫十分鐘之後,推車便被裝了個半滿。
管楊葉鑽到車把後面,說道:“這車你們是推不動的,放給我來就行了。”
田玫聽聞此言,便上趕着推了一把,果真是紋絲不動,驚歎道:“管先生!你這力氣也太大了吧?!”
誰想他轉過頭來笑了笑,說道:“我的力氣在七酒區還不是最大的,力量的最者還另有其人。”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兀自又走至隊伍的最後,姜文羽跟着她一起過來,企圖和她一起墊後,卻被她推搡到了最前面,“管先生現在負責推車,餘下的喪屍就剩我們兩個了,我墊後,你去前面開路去!”
姜文羽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倒是笑了幾聲,乖乖地去到了管楊葉身邊。
黃毛歎于田玫指揮的能力,管楊葉剛才沒有張嘴,但若是他出口指揮了,安排的局面估計也會是這副樣子。
“怎麼說,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繼續前進,要是前進的話,我們去哪裡?”他向管楊葉問道。
他握着車把,緩緩走出幾步,“當然是繼續前進了,我們這車還沒裝滿呢。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帶這麼一點東西回去的話,明柔姐還不得罵死我們?”
“行吧,那我們就跟着你走。”
姜文羽跟着他走出幾步,卻見旁邊這人忽然停住了腳步,衆人也随着他一頓,皆疑惑地望向他。
管楊葉正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一個拐彎路口,那裡薄薄地蒙了一層灰霧,隐隐之間可以看見幾家咖啡店的招牌。
雖然那裡并沒有出現什麼實質性的危險人物,可一見到管楊葉露出這種表情,衆人便立刻警惕了起來,皆将手中的武器緊握在了身前,尤其是田玫,她此時正抽出了那枝被她削得尖利的玫瑰花莖,隻待敵人的出現。
姜文羽立在所有人的身前,腦中的弦緊繃了起來。
拐彎路口處的薄霧灰蒙蒙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總覺得有幾個人樣的影子在灰霧中若隐若現,似乎正不斷地朝他們靠近。
姜文羽眯着眼睛仔細地探看着,那些人影哪裡是他們的錯覺!
黃毛也看清了它們,用一種隻有他們這夥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喊道:“是喪屍!至少有十隻!大家都注意!”
數十隻衣衫褴褛,渾身沾滿已然發黑發臭的血液,四肢扭曲的人形生物緩緩地從灰霧中現身,面前這些充滿活力,溢着誘人香氣的人類于它們有着極大的吸引力,使它們的腳步都加快了幾分。
姜文羽忙站在衆人身前,集中精神企圖驅散它們,誰知隻是使它們的腳步滞慢了幾分。喪屍的數量過多,而且似乎都是些難以控制住的類型,他隻拖延住了它們幾秒鐘,便支撐不住,喪屍的速度仍然很快。
他見控制不住它們,忙轉身喊道:“我控制不住它們!大家小心!”
那些非人生物的腳踏聲和嘶吼聲無不刺激着他們,這是一條沒有其他通路的筆直道路,管楊葉推着車,他們沒辦法後退,更無法前進,又聽姜文羽說這些喪屍控制不住了,打手們一時間便慌作了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
“别慌!”黃毛低聲吼了一句,握着棒球棍走到所有人的面前,竟将那五六名慌張的打手都震懾在了原地。
他将球棍舉起,正對着那批朝他們沖來的喪屍,說道:“我們好歹也出過幾次任務了,不過是幾隻喪屍而已,輕輕松松解決的事!況且我們還有新來的兩位喪屍助陣,用不着這麼慌亂!”
聽到他這麼說,那些打手似乎都漸漸找回了自信,擋在管楊葉的推車前面。
管楊葉見前面嚴嚴實實地擋了這麼些人,嘴角噙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