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她壓低聲音盡力表現自己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問,你來這裡多久了?”
女孩小心地看了看台上的神父,又看看挂着溫和笑意,穿着很有修女風格的安澄,怯生生地開口道,“昨天……來的。”
“一直都待在這裡嗎?”
女孩似乎覺得這樣做不太好,一直緊張地張望着神父,神父并未理會她們的交頭接耳,“不是,白天會醒來,夜晚會來到這裡,這……隻有神明才能做到。”
看來他真的挺重視“救贖之夜”,不惜這麼大費周章。
“嗯嗯,真是太神奇了!”安澄趕緊恭維了句,“你也是因為白天來到這所教堂夜晚才加入其中的嗎?”
女孩點點頭,滿臉崇拜,“是的,神真的聽到我心底的悔恨,所以給了我們這個機會。”
一聲脆響後,女孩座位前面的女人站起身,第七位開始講述。
她的聲音虛弱,表述不甚流暢,似乎先前遭受過什麼打擊,給人種心神不屬的感覺。
她來到因納什林後,迫于生存成為了一位特殊服務工作者,然後,她懷孕了。
老闆不允許留下這個孩子,因為這會耽誤“生意”,她自己也清楚,自己都勉強活着,又怎麼能養得起孩子。
可是在自己親手殺死孩子後,莫大的痛苦籠罩了她。
“我是個罪人……是個不可饒恕的罪人!”
一聲脆響後,安澄前排的人站起身來了,大家都沉浸在第七人的故事中,有些低迷。
“簡單介紹下我自己好了,我叫波琳,是外勤第四小隊的成員,”說到這裡她停頓了片刻,搖頭苦笑了一聲,“呵,準确說我所在的小隊,已經不存在了。”
“具體的事件細節不便為各位表述,我隻說結果吧,那次戰鬥之後,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我是隊伍中的治療師,很好笑吧,最後誰也沒有救活。”
“我是個早該歸于死亡國度的人,在場的各位,都比我更值得活下去。”
第九位講述者是個醫生,他對病人進行放血治療時,遭到無故指責,氣憤之下離開診室,平複心情,沒想到病人竟去世了!他現在整日被病人家屬糾纏,可是這樁事故,他是最不想看到發生的!
現在因為這件事名譽受損,甚至對自己的醫術産生了懷疑!
“當然,對此事,我是有罪的,”醫生歎了口氣,“可是我其他的病人呢,我告訴自己不能沉浸在痛苦中。”
“如果你們認為我最該死,那我也會接受。”
現在輪到了那位看起來性格急躁的男人,他嘿嘿笑了兩聲開口道:“偉大的阿撒茲勒,我有罪,但我認為我的罪過可比不上他們,我隻是不小心打那個賤婊子力氣大了些。”
“她在外面勾引男人!沒有任何一個丈夫不會憤怒!”
他憤懑不平地向衆人講述了自己發現的“證據”,尋找認同。
可惜,沒有人和他互動,神父也隻是重複着需要衆人審判。
鄰座的女孩在錘擊脆響聲後站了起來。
一時間安澄竟然有些緊張,比起陷入這種詭異事件中,更讓她懼怕的是在衆人面前發言,這簡直是社恐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