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位的鄰座的講述,安澄在調整自己冷靜沒怎麼聽進去,貌似是件和朋友之間的矛盾。
她根本沒什麼好忏悔的事。
細細想來,神父要衆人誠實,在第四位時,他指出了謊言,證明了自己能夠辨别謊言。
在那之後的講述者,他都未曾指出存在謊言,也就是說明其他人都是說的“真話”。
可是作為旁觀者,第五位故事中學生中自殺的原因真的僅僅因為他的兩句斥責嗎?
将此事代換為現實世界中的讀研讀博,不乏存在一些學生承受巨大的壓力費勁心血努力畢業,結果遭到導師的打壓,絕望之下了結生命的事件。
還有第九位的醫生,暫且不談放血療法的落後性,病人失去生命真的隻是意外?他離開診室有多久?
第十位家暴者,他所謂的妻子出軌是真實的,還是他認為是真實的?
安澄沒有經曆過别人進入自己精神世界的經曆,但使用過主仆契約。
以自我的感知體驗來說,她無法知曉坎德爾的在想什麼,但能感到他的各種情緒,比如學習體術時的興奮,沒有躲過佩妮攻擊時的沮喪……
神父辨别謊言的雙眼,會不會是類似的手段?
他隻能通過情緒判斷出他們這群訪客是否在隐瞞,而那幾人之所以沒有被提醒說謊,恰恰是因為他們并不認為自己在說謊!
他們在講述自己認知中的真實,這并不構成謊言。
“請第十二位參與者講述。”
伴着熟悉的綿延脆響,安澄起身,略微大概掃過在場的參與者,他們或埋首祈禱,或大膽地打量她,或遊離地端坐着。
“我殺了一個人,不覺得有錯,也不覺得需要忏悔。”少女聲線和緩,緊接着落座了,這代表她結束了她的講述。
似乎因為太過短促,衆人都有些呆愣,幾秒後,暴躁男人吞咽了下口水,忍不住提出疑問,“說謊了吧?哈哈,就你?你敢殺人?”
衆人見識過神父識别謊言的能力,紛紛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等待他的判斷。
“她沒有說謊。”神父用手中的小錘敲擊了一下,表示結束講述環節。
暴躁男人嚣張地笑頓時卡殼……恰恰對上最後那名少女的雙眼,她對他輕輕笑了笑,往日,他隻會覺得這種修女氣的少女最好拿捏欺負。
可現在卻渾身發毛,她……怎麼能看起來毫不在意?!
和安澄相鄰位置的少女已經吓傻了,神父說她沒有說謊?這不就意味着她确實殺死了一個人?這怎麼可能?可神父不會容忍謊言啊……
講述環節結束,衆人心知肚明,即将到來的是審判之時。
在即将敲響代表審判之時的響聲前,忽然從角落中傳來一道聲音阻攔,一時間,衆人循着聲源看向角落最後一名發言的少女。
“大家是不是忘記了,還有一個人沒有講述他的罪行。”
一時間大家都很納悶,順着少女的視線,一道道目光落在了台上的神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