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十天了,早已知道阿撒茲勒的偉力,我不敢說謊!”第四人大聲地争辯道。
待了十天了?安澄想到自己的座位是最後一個,難道是要湊夠人數?
湊不夠會一直被困在這裡?
這時,她也差不多能夠确定坎德爾應該是沒有被卷進來。
其一,兩人之間的契約并未出現什麼異常響應。
其二,大概今夜之前隻剩一個名額,兩人之間,神父選擇了她。
至于其三,安澄擡頭望向台上的神父,如果她是個真正的信徒,見識過如此神迹,大概隻會無條件地相信他的公正莊嚴,可惜她不是。
她隻能看到渾身的傲慢和偏執。
選擇一個年歲不大的孩子,加入到這場“贖罪之夜”忏悔?
話都說不明白,怎麼滿足台上那位神父的審判權力的施展欲?
“身為主持者,吾主賜予了我辨别謊言的雙眼,我看出來了,埃爾,我想,你不會想承受阿撒茲勒對‘贖罪之夜’中的欺騙者的憤怒。”
那男人的氣勢立刻弱了下去,有些結巴道:“當……當然,我隻是忘記……忘記一些具體的事情了,因為我很悔恨,恨不得忘記那晚的事情……隻是漏掉了一些細節……現在想起來了。”
他能夠判斷出陳述人說沒說謊?
在其他人陳述過程中,安澄一直在想神父說的“必須誠實”,好奇他是怎麼判斷陳述人是不是誠實的呢?靠人們本心對神明的恐懼的自我約束?
在這個說謊者出現後,他竟然真的分辨出來了?
安澄瞬間收束住自己發散的思想,眼下的情況,可以确認是種關乎精神層面的魔法效果。
這種魔法和入夢術入侵他人的精神世界不同,是将外人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
隻是當前精神世界的主人會是祭台上的那位神父嗎?
從他能夠察覺來客的思想的表現看,很像。
安澄看向站在祭台的神父,正對上他打量台下衆人的目光。
那是一雙黃金色的泛着微光的眼眸。
在他的撥亂反正下,第四位不情不願地補充了他“遺漏”的細節,他是因為強迫那位婦女遭到反抗而殺死了她。
在場的人們多多少少都因為第四位的罪而有些憤怒。
第五位講述者聲線沉穩,從遣詞感覺受過相當良好的教育,從内容判斷,他似乎是某所學校的老師。
他講述了自己的學生在他因氣憤斥責了兩句,受不了後上吊自殺的故事。
“他的作品……簡直是不堪入目!身為他的老師,我教了他這麼久,我是氣急了說了他兩句!然後他就死了,神父,我知道我有錯,”男人推了推眼睛,氣憤的聲線重新恢複了沉穩,“我想問在座的各位,我的罪真的有那麼重嗎?”
“我不知道,這需要衆人審判,請坐吧。”
一聲脆響後,第六位講述者站起身來。
安澄碰了碰身側的女孩,吓得她渾身一抖,蹬着一雙杏眼驚懼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