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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望山步虛詞 > 第19章 钗頭鳳第十八·變天

第19章 钗頭鳳第十八·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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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廣勖一回到家就見到姐弟二人僵持着的光景。他仔細一瞧,淩楣的臉上還隐隐有淚光。

他拉過女兒,問:“泷見,這是怎麼了?你前幾日喝了酒,這下身子還沒緩過來,不要輕易動氣。”他又對淩寒說道:“怎麼又氣你姐姐了,還不趕緊過來哄哄?”

“和弟弟無關,”淩楣松開淩廣勖的手,向前走到淩寒身邊,把頭倚在淩寒肩上,偷偷用淩寒的衣服擦幹眼淚,“是我的錯。”

見女兒主動認錯,淩廣勖順勢為他倆搭了個台階,“行了行了,什麼你的錯我的錯,能有什麼大事?忙了一天了,都去吃飯吧。淩寒,你最近是不是瘦了點,等會多吃點。”

淩寒低頭回道:“我吃過了。”

“又不用你做飯,叫你吃還不樂意。”淩廣勖隻覺得被拂了面子,有些掃興。“你來洛陽也幾年了,你看除了蕭喆以外還有沒有人願意同你結交。有時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嗯。”

“還有前幾天你招的那幾個人有沒有去管家那裡把名字登好?省得到時候又要麻煩你姐姐。她管着家裡的鋪頭已經夠忙了。”

“談何麻煩?”蕭喆見父親又要開始念叨,連忙插上話:“若是弟弟有什麼要我幫忙,我倒求之不得呢。好啦,爹,我餓了,再不去吃飯母親要等着急了。”

淩廣勖也不再說什麼,隻是準備動身的時候仍然回頭瞟了一眼淩寒,腳步微頓。

淩寒沒有跟上來。

于是他也不再留戀,拉着女兒的手便大步流星地往膳房去了。出了偏院,他才對着淩楣重重歎口氣,道:“終究是養不熟!”

“弟弟畢竟從小沒有待在身邊,哪裡能明白你們的苦處?”淩楣寬慰道:“感情總是要培養的,您有時候也别那麼冷硬……”

三人上桌,徐衛淇可不知道方才發生的事,隻是隐約地感覺氣氛泛着詭異,她皺眉看了半晌,才問道:“泷見,予遊呢?”

淩廣勖收着氣,答道:“他不願意來。”

徐衛淇心裡小小的失落,“好吧。”

“不用管他,”淩廣勖說:“我們好吃好喝供着他,他倒好……算了,不說這個。反正他也沒有和我們一起吃飯的習慣。家裡到底有哪兒不好叫他成天跑外頭吃飯。”

“好啦,”徐衛淇說:“待會我去看看他。”

淩楣看着氣氛稍有緩和,适時說:“對了,馬上要過年了。今年,要不我們回一趟若羌?”

徐衛淇疑惑道:“若羌?出什麼事了。”

“前陣子維裳的丈夫不是出事了嘛。他光是死了倒好,可他把洛陽的鹽也丢了。年關出事,皇帝若是怪罪下來,隻怕維裳也逃不脫一死。我們好歹姐妹一場,我就想……做個掩護,好歹送她一程。”

“泷見,”徐衛淇認真道:“你如實告訴娘,王辟的死到底與你有沒有關系?”

見瞞不下去,淩楣隻得攤牌道:“是趙庭瑞動的手。當時我也在場。”

“你糊塗呀!”徐衛淇着急道:“趙真有一萬種方法保他的兒子,可是我們到底無權無勢……沒事沒事、不要慌,我們也會保住你的……”

淩廣勖倒是異常冷靜:“趙家這棵大樹也不是誰都能靠上。泷見總得和他們沾上同一滴血,好讓他們也有泷見的把柄可拿。”他輕撫妻子的肩,“好了,就依泷見的,我們今年就先到若羌過年。實在不行,就多待幾年,賺什麼錢都不如泷見要緊……”

“這倒不必,”淩楣說:“我們隻是略微避個風頭。别忘了,主辦這案子的可是淩寒,他畢竟是我親弟弟,咬緊牙也會把我護住的。”

說到淩寒,三人都下意識一愣,心裡想着同一個問題:這次要不要帶上他?

三人面面相觑,最終還是淩廣勖拿了主意,“他在洛陽也有要事脫不開身,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淩寒回到夜色凜冽的小院,坐在樹下吹風。風勢頗惡,吹得人頭疼。淩寒環顧四周、眼見處除了他身後的梅花樹以外空空如也——他不習慣院子裡有奴仆,因此當今夜将軍府裡借的十幾人都回去了以後,院子便安靜得有些詭異。

實在是坐不住。

于是淩寒回房間内閣取出了一把長劍,拖着它走到小院空曠的地方。劍帶起砂石發出一陣凄厲之聲。淩寒緊閉雙眼,反手持劍。片刻後,淩寒緩慢将劍抽至胸前,轉動手腕帶劍,劃了一個立圓。雙手相交、而後左手松劍負于身後。劍循着風聲在淩寒的側腰轉圜。淩寒一頓,

下腰運力把劍帶起,劍在距梅樹的一尺前堪堪停下。

轉腕穿胸、雲劍回身做收勢。而後淩寒幹脆地松手,劍就這麼直直摔到地上。

——噌啷。

劍穗滾動一圈。劍映照月亮迸射出寒光、通體銀白,竟和淩寒嵌在腰帶上的佩飾顔色一緻。淩寒束起的長發随風而動,發尾貼着他的脖子來回蹭。

淩寒洩了氣,肩膀垮下來,而後垂眸看向它,“就連這兩招我都快忘了。太平。”

他叫的正是劍的本名——太平。四海升平不出劍,四海難平升太平。

跪久了,站起時淩寒便有些頭暈。他撐着劍緩了緩,随後擡眼朝天邊一望。

“好靜啊。”淩寒感歎。

…………

隻聽身後簌簌的一陣聲響,陸天眠落到地上,一把将淩寒扯到胸前。

“靜個屁!”

淩寒都要被他晃吐了,惱道:“你來多久了?”

劍的亮面反射出陸天眠揶揄的臉,“沒多久。”

淩寒怒極,撿起地上的劍就要朝他身上扔過去,“你到底要幹什麼?”

陸天眠輕松一接,“教你劍法的師父有沒有和你說過,劍可不興亂扔。”而後他從樹枝上取下劍鞘,将劍插了回去,又将整把劍挂到淩寒腰上,“要變天了,走吧。”

淩寒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到牆邊。淩寒問:“這是我自己家,為什麼出去還要翻牆?”

陸天眠無奈地攤手道:“我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出去,隻好委屈你了。”

“……”

二人翻牆到院外,淩寒看到陸行阙也站在牆角下,不必多說,一定是來接應他們的。

淩寒更疑惑了,“陸将軍,你們……”

陸行阙抓過淩寒背上的劍挎在肩上。他緊繃着面色道:“我們先走,回到府裡我再和你解釋。”

淩寒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被緊緊掐住,心慌得難受。不過他沒再說什麼,搭着陸天眠的手上了馬。這坐在馬背上的感覺竟讓淩寒有些熟悉,低頭一看:果然是盜骊。

他内心緊張的情緒稍有緩和。

三人兩前一後地向将軍府奔去。這還是淩寒第一次獨自策馬奔跑,加之他本身帶着情緒,因此什麼技巧、要領都不得不統統被抛諸腦後,一切隻有依照感覺來控制。好在盜骊在這關鍵時刻并不掉鍊子,沒有發脾氣亂甩屁股,而是穩穩地接着淩寒。

到了将軍府,淩寒顫顫巍巍地從馬背上下來。——一路颠簸,此時淩寒已經面色慘白到了極點,幾乎和死人沒什麼區别。陸天眠攙着他到房間裡休息。

陸天眠托着淩寒的頭放在枕頭上,溫聲說:“睡吧。明天是大雪天氣,蓋好被子。”

“不,”淩寒勉強攀着陸天眠起身,啞着嗓子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天眠拗不過他,隻好在床邊坐下,“今天趙真和瘋了似的殺人,王家上下百口人幾乎全被他滅了個幹淨。王夫人早早地躲好了,所以才逃過一劫。剛剛我才接到線人情報,說禦營軍提着刀往你府裡方向去了,估計就和我前後腳到而已。你家裡爹娘姐姐早就跑了,隻有你個心大的還在院裡舞劍。”

“又沒帶上我……”

陸天眠将淩寒額角的頭發輕輕撥至耳後,“我這不是專門去把你撈出來了麼,别多想。”

“我們還是晚了一步,”淩寒攥緊陸天眠的手,無力道:“王辟是趙庭瑞殺的,當時淩楣也在場。現在他們都走遠了。”

“晚了麼?”陸天眠無所謂地一笑:“我怎麼覺得正好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陸天眠把淩寒強硬塞到被子裡,說:你放心好了,你房間我已經叫人守好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陸天眠看着他昏沉地睡去,這才吹滅熏香,側身從房裡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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