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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望山步虛詞 > 第5章 钗頭鳳第四·小客

第5章 钗頭鳳第四·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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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元維把手垂下去,後退一步,恭敬道:“世子……”

“你還認我是陸行阙的兒子,還認自個兒是第七師的兵!”陸天眠厲聲呵斥:“你想怎樣?朝堂之上公然打人!你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第七師掉分麼?”

“我!”郭元維雖咽不下這口氣,但此時卻心知肚明自己理虧,他隻得狡辯道:“是那個人出言不遜在先,他說您……不是,說陸大将軍,說……”

——隻怪淩寒的話實在很難讓人挑出毛病,所以郭元維其實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他心虛地低下頭。看着同樣不顧及禮數擅自下座的陸天眠,郭元維猛然明白了:陸天眠此次下座,碰到他與淩寒的争執隻是巧合罷了,讓世子下座的真正原因隻能是因為他剛才在皇帝面前的發言。人家指着槐罵着桑呢。他冷汗涔涔,不敢再對上陸天眠的臉。

“我說陸将軍待你不薄,你有異議?”淩寒聳聳肩。雖答的是郭元維的話,淩寒卻斜着頭望向陸天眠。陸天眠高了足足有他大半個頭,因此,陸天眠的視角下,他的眼神更顯得無辜。加上陸天眠對郭元維藏着火氣,于是,陸天眠便更加不打算幫襯郭元維了。

“你!你簡直是……”

“夠了。你還嫌不夠丢人?”陸天眠擡手,止住了郭元維,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郭元維識相地閉上了嘴,最終還是不敢開口——畢竟是部隊頂頭上司的兒子,他招惹不起;往大的他說不定;往小了說,郭元維可不想體會跑步、操練加時、負重蹲起等酷刑。

“這位大人,”陸天眠見郭元維終于失去了狡辯的意思,心裡終于一松,轉而對淩寒笑笑,“在下管教不力,下屬無知莽撞,讓您受驚了,真是抱歉。”

“原是陸世子,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骁勇——部下也是能征善戰。”淩寒意有所指似的,“世子當真客氣了,我可不敢當這個‘大人’。若連斬十三城、兵線直逼中亞怛邏斯的您是‘在下’,那我豈不是‘在下下’了。

“這是什麼話,我隻是沾了點第七師的光罷了,大人犯不着這麼說話。”陸天眠無奈地一哂,低頭撿起争執中被碰掉的酒杯,重新斟上酒,悶頭喝了一杯,說:“這杯酒就算賠罪了。”

淩寒冷冷看着陸天眠,沒有再說話。

陸天眠心裡卻擔心這件事還不算完,放下酒杯,他又緩了緩語氣,問道:“晚些時候,大人不妨賞臉來我家吃杯茶,您看如何?”

淩寒被陸天眠的直白嗆了一下,他将酒杯重新滿上,掩面喝了大半,皺着眉道:“世子這杯賠罪酒我接。喝茶就不必麻煩了。”

陸天眠有些忍俊不禁,他繃着嘴角說:“怎麼是麻煩?過一陣兒再會。”結束這句話,陸天眠沒給淩寒反應時間,迅速地、極其有禮貌地作了個揖,轉身便離開了。

快步走回原位,陸天眠按着父親的肩入座。陸行阙看着兒子,先是有些嗔怒地說道:“你又下去欺負人了?”陸天眠連忙擺手表示自己沒有。陸行阙看着淩寒與郭元維的方向,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失望地說:“這郭元維日後再用不得了。”陸天眠點點頭,與父親碰了碰酒杯。

——邊陲重地,幾乎終年不變的嚴寒,永遠不夠暖的外衣與吃食,無休止的戰争,烈酒澆喉,不僅能暖暖戰士們的腸胃,更能麻痹戰士們的恐懼,使他們打仗時膽子大些。陸天眠與陸行阙都是馬上打江山下來的,自然極會喝酒。

父子兩都不再想郭元維的事情了,轉而投入到宴會歡快的氛圍之中去,觥籌交錯,他們也喝了不少。

聚散終有時,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時間推移,天空逐漸染上深邃的藍色。當月光已經照得人涼涼的,就是結束的時候了,各位此時都難免有些疲憊。

就在這最後關頭,衆人恍恍惚惚見侍奉皇帝左右的四安公公進殿,便意識到皇帝這是要下旨封诰了。——這是何等功勞,加官進爵隻會遲到、不會缺席。

李君彥點頭,四安宣旨:“躬逢盛世、嘉惠民生、仰瞻天道、承陛下厚德載物,今以國事昭臣民:陸行阙赫赫之功,封為骠騎大将軍;陸天眠赤膽忠心,封為北中郎将。欽此。務虛一體尊奉、同心同德,天威難測,共勉之!”

陸行阙勞苦功高,榮登武将頂極大家并無異議;但是陸天眠這個“中郎将”十分微妙:中郎将本是管理皇帝親兵禁軍的職務,位分略低于将軍,也不算閑職,但如今朝堂中設禦營軍,由丞相趙真兼任禦營使管理,禁軍形同虛設。衆人面面相觑,卻被那“難測天威”壓着,隻得鼓掌:“好!”歡聲如雷中,大家各懷心事卻都不明說。

尤其是高居上位的丞相趙真。

趙真心裡一驚,根本不能揣摩:皇帝此舉,打得究竟是陸家還是他趙家的臉?禁軍無用早已是京官的共識,此時把這職位抛給陸天眠又是什麼意思?

趙真腦子飛速轉着,他想:既然旨意難收,不如加以利用,不能讓姓陸的有任何機會牽住趙家。趙真有些慌亂,但現下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了,他推了推一旁的小兒子趙庭瑞。輕聲對他說:“你去,自請讓陸天眠做你老師。”

趙真說得突然,趙庭瑞幾乎沒有猶豫地問:“為什麼?”

趙真似乎不滿意兒子的遲鈍。由于沒有時間,他隻能言簡意赅道:“正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敵人總不如朋友好處理。你尚武是朝野上下皆知的事,而且你年紀尚小,陛下不會怪罪你的唐突。”

“萬一陛下不答應……”

“文武百官在此,陛下也不好駁我的面子。”

“好。”

大家紛紛表示慶賀之後,場面稍安靜下來。趙真松開拉着趙庭瑞的手,示意他時機到了。趙庭瑞也沒有遲疑,大步流星地走到中間說:“陛下,臣子唐突,隻是有一不情之請。”

李君彥眉頭微蹙:“你說。”

“家兄戍守伊甯,已多年未歸。臣子雖知此乃大功勞,但未免思念至切。今日見陸中郎将,恍惚見到家兄風采。臣瞻仰甚,隻願同陸中郎将拜師問道,誠心求技。”

話音落地、四座皆驚。早有傳聞趙庭瑞少年意氣,今天看,這簡直是意氣用事!衆人眼神不住地向趙真與皇帝之間來回瞟,甚至有些期待起皇帝又會作何反應。

還是趙真先開了口。他站起來對趙庭瑞說:“大膽!平日裡在家驕縱慣了,竟敢做這般殿前失儀的事。”他又轉向李君彥:“諒在庭瑞也是誠心求學,臣懇請陛下恕子無知。”

皇帝終究沒有再說什麼。他把問題抛給陸天眠:“辰遠,你怎麼看?”

趙庭瑞彎腰作着揖,陸天眠坐着。陸天眠盯着趙庭瑞懇切的臉,無端的讓人有被俯視的感覺。半晌陸天眠才說:“抱歉。這不妥。首先你與我是平輩,以師徒相稱不合适;其次我才疏學淺,本就胸中無道,如何教你?”

當衆被拒令趙庭瑞有些掉面子,但想起父親所說,他隻好硬着頭皮走到陸天眠面前繼續為自己争取:“世子不必自謙,古人雲‘英雄出少年’,三人行都出一師,何況于你我?我誠心求學,世子何必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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