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好純粹的心意。
隻是撿着撿着忽地想起一件事兒,抱着懷裡的東西問容晟:“那豈不是也很容易遭刺殺?”
容晟的本想端茶杯的手頓住,很是認真地思索了下俞溪的問題後才回答。
“想殺我的人可能有很多,但是這裡面能殺我和敢殺我的,現在都死了。”
夠自信!俞溪暗自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但是身體還是下意識地往側邊靠。
開玩笑,要是誰真丢個水果出來砸到腦袋也是很痛的好吧。
俞溪這一路在馬車上狠狠過了一把被百姓“狠狠寵愛”的瘾,對于那些無比探究的目光持以無視态度。
畢竟頭上還頂着一個帷帽,就是姚錦來了也未必能認出來裡頭的人是誰。
"近幾日你住在驿館,若是——"容晟斟酌着開口,沉吟片刻後又頹然地添上兩個字,“罷了。”
總歸裡裡外外明處暗處安排了整整兩隊人保着俞溪,驿館那頭也不敢敲打他親自帶去的人,這會兒說什麼告知不告知的太過突兀。
俞溪有些不解地看向容晟,不知他未盡之意究竟為何。
“驿館若有人給你臉色,便同我說。”容晟扛不住被俞溪一直盯着瞧,長歎一口氣後說出這麼一句話。
輕笑出聲,俞溪笑意盈盈地答道:“容公子,你可知你現如今尤其像給家中小輩撐腰的大家長,遲早會把人慣的無法無天如譚家那幾個。”
容晟也知道有點不像話,輕咳兩聲後看向俞溪懷裡的香囊:“你喜歡這些?”
他見俞溪抱着都很是愛惜的模樣,隻是記憶裡卻找不到俞溪佩戴香囊的場景。
如此生硬地轉移話題倒是頭一回,俞溪看着繡面精緻的香囊,有點好奇。
“這樣的禮,府内一般如何處置?”
沒有人會指望着把香囊砸到皇親貴胄的頭上後就能順利上門的,說來說去都隻是一種表達喜愛的方法罷了。
而正是因為什麼都不圖,也就更要小心對待。
“公開緻謝的小詩寫過許多。”容晟有些無奈。這話說的不假,這些花兒香囊最終都挪到王府的藏庫中。
他不聲不響混在詩社裡的時候,都是這麼幹的。
俞溪點點頭,仔細觀察上面精細的紋樣,一時間有些難以想象這樣的女紅一點不差的用到扇子上又該是什麼樣。
因着手藝高巧的繡娘是很稀罕寶貝的人,俞溪本人也并不擅長刺繡,枕風坊出的扇子并不經常用繡面。若是要用到好繡娘,那便一定是上了鋪面後連俞溪本人都摸不着第二回的東西。
想起枕風坊的事兒俞溪便容易入神,一入神便容易忘記自己這會兒在哪。旁人看着便像是對着面前厚厚一沓紙張發呆。
容晟也不說話,隻是面上帶着一點笑意看着俞溪的側臉。
不緊張也不防備自己了,真好。
可惜前往驿館的路終歸有盡頭,容晟率先下了馬車。
接到主子的眼神,本想上前接引俞溪的侍女眼觀鼻鼻觀心地後退兩步。
掀簾瞧見容晟擡起的手臂,俞溪笑了一聲,搭着容晟的手穩穩當當地下了馬車。
“王爺,這位是?”驿館使拱手見禮後隐晦地看了一眼還沒有取下帷帽的俞溪。
聞言俞溪方才回過神,大大方方地揭了帷帽。隻是驿館使開口問了容晟,她也就安安靜靜地等容晟開口。
俞溪可不想剛剛見到這些人就落下一個不自量力的形象。
“玉州知府一案的重要證人,好好看管。”容晟聲色淡漠地吩咐,就好像方才扶俞溪下馬車的人不是他似的。
俞溪毫無察覺,畢竟大家都公事公辦,真正到了審理的時候底氣也足。于是一言不發地跟在驿吏後頭去登記文書信息,離開時也不曾與容晟多說一句話。
隻在拐角的位置悄然回頭,好巧不巧對上容晟的眼睛。
二人相視一笑。
驿館使站在一邊低着頭不敢多看,聽得容晟不鹹不淡地開口。
“少做多餘的事。”
這是要自己閉嘴了。驿館使應下後才請容晟進了廳堂之中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