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下颌線繃緊,視線不自然的移開:“...當然不是,臣是覺得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所以想為殿下分憂。”
楚雲瞥見沈逸耳邊的那抹紅,唇角揚起:“那走吧。”
沈逸得到應允,轉身倉皇離開,卻不知自己的心虛的小動作,早已被楚雲看破。
回礦山的路沒發生意外,一路上暢通無阻。
礦洞門口有兩名侍衛看守,進去的人要露出腰間的通關玉蝶才可以進入。
沈逸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沒曾想,楚雲直接甩出了指縫中的柳葉刀,一大一小兩片鐵塊,快準狠插入了兩名侍衛的脖子。
兩個侍衛身體一顫,随後兩條鮮血從他們的嘴角流下,接着倒地不起。
沈逸眼睛一亮,朝楚雲豎起一個大拇指,低聲說道:“真有你的。”
楚雲微揚下巴,沒有說話。
兩個人迅速進入礦洞,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聞潮濕的氣味狹小蔽塞的環境讓沈逸有些煩躁。
他取下牆上的火把,往前走。
前方的拐角處有亮光閃爍,還有忽大忽小的敲擊聲,兩個人走近一看,被眼前的景象看得愣住。
一頂巨大的火爐在山洞之間燃燒,周圍站着□□名鐵匠,不斷敲擊案闆上的鐵器。
他們後面堆放着好幾箱的鐵器,在燭火的照耀下,散發陰森的陣陣寒氣。
鍛造兵器?
他們想造反!
沈逸被心裡冒出來的想法吓了一跳,腳下踩中一顆石頭,發出“哐”一聲。
聲音不大,卻吸引了一名巡邏守衛的注意。
“誰在哪裡!”
沈逸轉身就跑:“快走!”
楚雲:..........
身後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空氣中潮濕的氣味越來越濃,在接近洞口的時候,迎面撞見兩名守衛。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楚雲率先扔出柳葉刀,取走一個人的性命,沈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擡手就将火把扔到了另一個人身上,沖出洞口。
兩個人沿着來時的路運用輕工往回趕,終于看見了下山的路,可好景不長的,出口被一群守衛堵得死死的,要想出去根本不可能。
如果強闖的話,身體受傷不說,極有可能被強行留下,到時候是死是活便由不得他們了。
楚雲當即改變了策略:“去森林裡。”
沈逸轉身的瞬間,一支黑色的長箭沖楚雲而來,沈逸下意識推開楚雲,那支箭硬生生插入沈逸的肩膀。
“嘶——”
劇烈的疼痛讓沈逸的大腦空白了一瞬,身體搖搖欲墜。
下一秒,數支長箭齊發,沖兩個人而來。
楚雲單手攬住沈逸的腰身,縱身躍入旁邊的森林,幾乎是同一瞬間,數支長箭深深插入了樹幹中,密密麻麻如刺猬般可怖。
為首的守衛做了一個手勢,數名暗衛湧入樹林。
天色變暗,開始下起瓢潑大雨。
兩道身影跳躍在樹林中,寒風夾雜着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跟粹了毒的刀子似得,一寸寸刮過他臉上的皮膚,又疼又癢,耳邊隻剩下了風的呼嘯聲,還有雨聲,身上的衣服混着冰冷的雨水黏在皮膚上,讓他很不好受。
沈逸睜開眼睛後,看到是楚雲摟着他,身體難受的感覺竟然減輕了幾分。
他因為慣性靠在楚雲肩膀上,心裡竟長出了類似曼陀羅的花朵,明知道他危險,不是真心的,但他總是能在無形中上瘾,自願跟在他身邊...
楚雲将沈逸放到一顆榕樹下:“我一會就過來。”
說完這句話後,便起身離開。
過了一會,雨勢漸小,傷口還在隐隐作痛,沈逸十分後悔,早知道這麼疼,就不幫楚雲躲箭了。
他強撐着身體去找楚雲,“啊——”突然一聲慘叫聲響徹整座森林。
沈逸扶着樹走過去,在一處坡道後面探出腦袋,随後瞳孔驟縮。
周圍全是屍體,有些身體甚至被砍成了兩半,楚雲單腳踩在一具屍體上,他銀發披散,臉上和衣服沾着不知道是誰的血迹,襯得他的眉目更加妖孽,将長劍從屍體裡拔出來。
他的周身散發着一種瘆人的寒氣,仿佛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光是看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
他緩緩擡起頭,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他不怒反笑,水珠順着他的臉部面條落入他的衣襟,就像海妖的呢喃,吸引他與他共歡愉,一起陷入愛情的漩渦。
不對。
沈逸的理智就在此時清醒。
一位有着異國血統的太子,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活下去,并且宮人對他客客氣氣的,就代表他不簡單。
他不能被美色沖暈了頭腦。
就在沈逸思索的時候,楚雲走近,他一個過來,連帶着周身的寒氣和血腥味也帶了過來。
“在想什麼?”
沈逸扶着樹,勉強站直身體:“ ...我在想今天可能出不去了。”
“嗯。”楚雲将長劍收入劍鞘“這些人殺不完,晚上各種野獸也會出來,他們不敢在晚上搜山,今晚先在山裡住一晚,明天再走。”
“好。”沈逸撿起一根樹枝充當拐杖,勉強可以走路。
楚雲臉上沒什麼表情,主動放緩腳步,走向密林。
洞外陰雨綿綿,時不時傳來幾聲虎嘯,洞内溫暖适應,中間燃燒着柴火。
沈逸坐在柴火旁取暖。
他身上的衣服被火烤的差不多幹了,就是肚子餓的厲害。
楚雲從洞門走進來,手裡抓着兩隻已經剝皮的野兔。
沈逸問:“你怎麼抓到的?兔子速度那麼快。”
“我找到一個兔子窩,用煙把它們熏出來的。”他邊說,邊拿起地上已經削好的樹枝,熟練穿過野兔的身體,架在火上烤。
沈逸被餓昏了頭,小腹上的疼痛又時刻讓他保持着清醒。
他早上就吃了倆菜包,哪裡吃得消,隻能靠在石壁上休息。
小腹處傳來冰涼的觸感,凍得沈逸一個哆嗦,他睜開眼睛,就看到楚雲在搗鼓他的傷口,他一下子清醒過來,護着傷口往後縮:“我沒事。”
楚雲陰恻恻道:“如果你不想下半身殘疾,就不用治。”
沈逸瞬間老實,糾結地半躺在坡上,不安地咬着下嘴唇:“那你要怎麼治....把箭拔出來嗎,然後撒藥?”
楚雲:“差不多。”
他邊說,邊握住傷口處的長箭,不顧沈逸會不會疼,硬生生拔了出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