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挽過她耳邊的碎發，大拇指輕輕摩挲她冰冷的面龐，“憐微，不覺得自己最近力氣小了許多？”

她一愣，“你做了什麼？”

“放心，隻是讓你柔弱些，像個女人。”沈知蘭似乎如釋重負，撐了下身子，“可算把這個眼中釘弄死了。别怪我，要不是他一再挑釁，我也不想髒這個手。”

他擡眼随意打望了下四周，目光被幾米之外的那塊無字碑吸引。這麼多年，除了今日，他隻在前段時間被逼婚來過一次，當時天色暗，他沒注意旁邊這塊墓碑。如今倒有兩分好奇。

“葬在這，卻沒有碑銘？”他稍稍俯下身子，沒看出什麼，皺着眉頭起身，“老K，查一下，是哪家見不得人的？”

老K走近，對他輕聲道：“葬在這，非富即貴，沒必要。”

他想了片刻，“也是。”

深秋雨後，空氣甚好，沈知蘭慢慢走下墓園的階梯，“江沐塵家裡人還沒發現？”

“他和家人關系不好，夏天在隴西旁的高速休息站吵了一架後就再沒聯系。不過吳非昨天去江沐塵住的酒店找他，沒找到，有點着急。”

“吳非如果——”

“沈知蘭！你敢。”

沈知蘭嗤笑一聲，“吳非這邊關系有點雜，我不會輕易動手的，隻要讓他以為江沐塵回了國外就行。”

他從墓園後門出來，又看到了那間平房，看院子破敗，倒也沒多生疑心。“移民的手續差不多了，再等兩三個星期就行。”

她笑了聲：“你真敢綁我？”

沈知蘭沒答她，沿着公路走，看到超市，居然要進去逛。顧憐微想起她和江沐塵偶爾會來這兒買食材，江沐塵總是挑得仔細：産地，生産和過期日，配方，都要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買新鮮水産的區域，一下晃了神。沈知蘭牽過她的手，慢慢走過去，“都裝起來。”

賣蝦的超市員工先是愣了下，然後又和沈知蘭确認自己沒聽錯。沈知蘭沒再說話，老K便道：“這兒的魚和蝦，都要了。”

沈知蘭看地上都是黏糊糊的水，眉心一下就擰了起來。“東西弄好運回來，老K，你帶個人，先跟我們回去。”

離開超市前，顧憐微念念不舍地回頭看了眼，雙眸慢慢濕潤。

回到家，沈知蘭拿出電腦，翻出房屋的照片給顧憐微看，“這幾天都忙忘了。你看看，喜歡哪個？”

“沈總，你是真瘋了，還敢把我帶在身邊？”

沈知蘭手指慢慢滑動屏幕，選中一個氣派的城堡，“喜歡這個嗎？”

“陰森森的。”

他揚了下眉頭，又選了個現代科技與藝術感并存的别墅，“這個呢？”

“這麼普通的也入得了沈總法眼？”

他突然将電腦砸到地上，掐住她脖子，“讓你叫名字！”

秦阿姨剛剛做好飯，将盤子端出來就看到兩人在吵架，吓得盤子直接碎到地上。沈知蘭眼色狠絕，“做不了就滾！”

她跪在地上收拾，手一抖，碎片割破了手心。另一個阿姨趕緊出來，麻利收拾好地上才将秦阿姨扶進廚房包紮。

顧憐微脖子扔被掐住，她閉上眼，“唉，沈太太以前真是可憐。”

沈知蘭大怒，将她甩到茶幾一角，正當撞到小腹。她悶哼一聲，卻不願讓沈知蘭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傲慢地昂起頭。他垂眼看着她腹部，眸色一暗，“碰到哪兒沒？”

“沈總，你——”

他直接抽下皮帶給了她一鞭，“你是故意的！”

她薄唇一揚，輕輕嗯了聲。沈知蘭氣壞了，又打了她兩下，“你既然想去陪江沐塵，我遂了你的意！”

顧憐微勉強從地上爬起，慢慢往窗邊走。沈知蘭先是一愣，然後快跑兩步從背後抱住她。他渾身發抖，額頭抵住她肩頭，“不要。”

“你要什麼我給什麼，除了你，我身邊從來沒第二個女人。你對我冷言冷語，我也忍了。不要孩子，我也屈服了。你還想怎麼樣？”

他慢慢轉過她，雙手捧着她蒼白的臉龐。她剛要開口，就被他抵在牆頭吻了上來，急切的動作下卻是一顆已經空掉的心。“早知如此，我是不是該一直當那個臭烘烘的小乞丐？”